長熒悶聲道:「我猜不到,你也不願意同我說,只有我說就像是我在無理取鬧。」
宣瓊低頭湊近長熒,在自己鼻尖將要蹭到對方額頭的時候停了下來,只是拍了拍長熒的手。
「對不起。」宣瓊閉了閉眼,「雪山上,是我對你太兇,是我不對,對不起。」
「我以後也有話直說,我們都坦率點,好不好?」宣瓊停止輸送靈力,指尖插入長熒發頂,輕輕抓了抓,「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並非不想聽你的話。」長熒閉眼,隱去眼裡的暗紅,「我原諒你。你說的話,我若聽不懂,我若學不會,你就仔細教教我,我聽話的,我不想聽你說話說一半被蒙在鼓裡。」
「好。」
「還有。」
「你說。」
「宣瓊,」長熒的手緊了緊,「我……」
「我在。」
「我,」長熒的顫聲道,「我疼……」
「哪裡疼?」宣瓊兩隻手分別穿過長熒的膝下和後背,將人橫抱起。
長熒左手僵硬地直在一旁,右手順勢勾住宣瓊的脖子,他不斷平復呼吸,鼻音濃重好像快要哭出來。
「手,腿,身上……哪裡都疼,宣瓊……」
「還有嗎?」
「我做夢了,噩夢,夢裡好疼,我怕,我害怕。」
宣瓊的心臟揪了起來。
「我在,不怕了,我給你上藥。」
「我……」
「想哭就哭吧。」
「丟人。」
「這有什麼,哭吧,不丟人的。」
哭吧,哭是你的權利。
第22章 故地重逢
偏房裡, 長熒披了件單衣坐在一旁,宣瓊拆下他身上的紗布放在屏風上。
一壺一壺燒開的熱水,注入大木桶之中。木桶里飄滿了各種草藥, 偶爾見幾朵香花浮於其上。但是這並不是宣瓊的閒情逸緻,而是長熒恢復的藥材。
長熒靜靜地看著宣瓊忙前忙後, 宣瓊解下外衫系在腰間, 借著紳帶的束縛也將中衣褪了去, 虛虛地掛在腰上。他把內衫的長袖挽在臂彎, 打了個結, 胸前的襟帶扯開少許,露出微微汗濕的胸肌。墨色的長髮被一根藍繩綑紮在腦後, 長熒仔細認了一番,忽然臉色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