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受傷了。」宣瓊低頭,額頭貼著長熒後腦,細細嗅著長熒身上的草藥氣。
「怎麼了?」
「其實我一點也……」宣瓊低聲呢喃。
一點也不強大。
所以看見在乎的人受傷,會很難過。
「啊?」
宣瓊輕輕抿住長熒翹起的髮絲,在唇間磨了磨,把那點幾乎要噴涌而出的心思死死抿在唇間。
長熒想,我要保護好宣瓊,人類真的很脆弱。
宣瓊想,我要保護好長熒。
沒有心照不宣,卻心有靈犀地想到同一件事上。
或許會變成很久很久的承諾吧,不過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沒有人能在此刻徹底斷言書寫任何人的未來,哪怕預言者的能力通天,如白澤聖人一般出神入化,那也是在有跡可循的千萬種可能里拼湊出因果線挑選出最堅固的一種。
但最大的變數,其實是人啊,這是最不可排除的變數了。
長熒休養了半月有餘,期間宣瓊借長熒的法力為他恢復,總算能下地走路了,只是手上腿上固定用的木板不能拆卸。雨天潮濕,險些給長熒瀝出其他病來。
宣瓊不知從何處挖到了幾塊珹玏,細細磨了,做成堅固的石板。絲絲涼意浸骨,還有點舒服。
這半個月以來,尋找神器一事暫且擱置了,一切以長熒恢復健康為重。
扶搖也許久沒見蹤影,只有半夜涼風吹來時,才偶爾能聽見順風而來的劍鳴,和微薄的靈力波動。
長熒還是經常做噩夢,不過儘管他被那些東西折磨得七零八碎,一覺醒來,依舊恢復成沒事人一般,安靜地問宣瓊早上吃什麼。
好看的東西依舊好看,該奇怪的口味依舊奇怪。日子也像往常一樣沒有停歇地走著,安靜恬淡,歲月靜好。
一日,宣瓊渾身濕透的抱著一兜子紅白珠子回來,臉上儘是欣喜。
「閃閃,你看這個!」宣瓊從衣服里嘩啦啦倒出一大包珠子攤在桌子上,「我找到浮沉珠了!沒想到你們這邊藏著大把大把這樣的天級靈器,我們那邊要培養許久才能有品相如此優秀的浮沉珠。」
長熒定睛一看,喜道:「這個就是能送你出去的東西!」
「紅珠沉,白珠浮,你只要切換時機恰到好處,你就可以成功從溟河下通往人間的縫隙出去。」長熒解釋道。
宣瓊揉捏著核桃大小的珠子,道:「等我此間事了,我便帶你一起出去。」
長熒沒有回答,反而看向旁邊的果子:「我想嘗嘗這個。」
「你餓了?」
「有點。」長熒點點頭,「所以,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