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姜一伸手,冷硬道:「看診錢,藥錢,送藥錢。」
姜一二話不說,拿出錢袋一一結了。
男人全都塞進包裹中,數也不數,轉身便走。
不多時,便有人上門送來幾包綑紮好的藥,還附上了一紙說明。
姜一便燒水煎藥,餵長熒喝下。之後長熒困意襲來,沉沉睡去。期間姜一幾次開口想問長熒哭得滿臉淚痕到底所為何事,直到最後也沒有貿然開口。
一連在客棧待了四五日,長熒的風寒好了七七八八,除了偶爾頭昏腦漲,神識中飄著另外一個自己之外,便沒有什麼不適的了。
那日長熒在夢中見到的身影無法趕出自己的神識,不過對方平日裡只是在識海中追著光點玩,也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見長熒在識海中問話,或者一同出現在夢裡,還會愉快地和他打招呼。長熒便不再驅趕對方了,只是每每看見,心裡的排斥感總會悄然攀升,語氣總是不美好。
不過對方反而毫不在意,只是會說:「你竟然說出如此暴躁的話,我學到了。」
那眼裡的震驚是顯而易見的。
長熒皺眉:「明明是你模仿我,死不承認,我很厭你。」
那身影嘟囔道:「哪兒有人會自己討厭自己的啊,你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到底是誰?」
「我是長熒,我是閃閃,我還是神子。你說我是誰?我就是你。」
「算了,問了白問。」長熒的意識瞬間消失在識海,只留那身影一人在寂靜遼闊的大海之上隨手摸著亮晶晶的光點。
姜一與長熒這幾日把鎮子上有趣的東西試了個遍,臨走時姜一和長熒特意來到郊外山頭。
姜一化作龍身,巨大的身軀幾乎遮天蔽日,長熒慢慢爬上了他的身軀。
雖然是夜晚,但也怕被人瞧見,於是兩人隱了身,蛟龍吐著吭哧吭哧的熱氣,便緩緩升空。
姜一記得不弦山的方向,剛要飛去,卻聽見背上傳來弱弱的聲音。
「小一……我暈……放我下去,我頭疼……」長熒死死抓著姜一的鱗片,身體前搖後晃,重心不穩。
姜一低吟一陣,正要回到地面,卻聽長熒改口:「不,你……一鼓作氣飛過去,我忍忍……」
長熒腳下的景色忽大忽小,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搖晃,若不是他雙腿繃緊雙手緊抓,恐怕早就從雲端跌下。
非常奇怪的現象,明明以前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他騎過大鯤之背遨遊雲端,也曾站在扶搖劍上尋找宣瓊……那些時候的他都是輕鬆自如的,又怎麼會有如今這種情況。
姜一糾結再三,還是施了法術把人牢牢捆在自己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