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瓊正想辦法將范淮與嬰靈分開,長熒那邊便倏然漫起陣陣黑霧。
「快用地縛陣法!」長熒的聲音沒在黑霧中逐漸消失。
宣瓊向地上一拍,先前師尊交付過的一張符咒便驟然化作巨大的地縛陣,陣中所有人皆靜止在原地,半分都動彈不得。
嬰靈還在吱哇大叫,惡臭的口水滴在范淮身上,讓神君一陣嘔吐不及。
范淮蒼白的面色更加蒼白,奈何全身上下挨著地面的身體全然緊貼著地面,半分都動彈不得。
「廣靈仙君的地縛陣?」
宣瓊道:「好眼力,范淮將軍多忍一會兒,等長熒回來我再放您出來。」
范淮搖了搖頭:「你還是先擔心你的小仙君吧。」
長熒被赤鱗珠上強烈的悲傷所觸動,原主留有的一絲魂息將他拉入赤鱗珠所存回憶之中。
宣瓊知曉長熒去向,幸虧及時鎖住了長熒的地魂與□□,不然待他回來時,可能會出現在其他的地方,再找必然全是麻煩。
對於輕而易舉入夢且進入別人記憶這件事,長熒已然見怪不怪了,只是這次,他不再是附身他人身上,而是緊緊跟在赤鱗珠主人的身邊。
那人一身黑袍,帶有龍角,矜貴萬分,眸中金目絢爛,盛氣凌人,儘管身受鐵鏈捆縛,那傲然的氣息依然無法被掩蓋。
亦是萬分熟悉,卻又與往常所見不甚相同。
是與阿無記憶中截然不同的燭龍燭武。
「燭武,你可知你私自降雨,引發洪災,死了多少人!」
「不知。」燭武跪在囚台中央,四肢受枷鎖禁錮。
「十萬九千人!」
燭武使勁晃了晃手腕上沉重的鎖鏈,黑髮下藏匿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不屑道:「愚民自己所求,降雨我也知會曲文殿了,怎說後果也應當由他們自己承擔不是嗎?況且死一個城的人很多嗎?你以為玄銘死時哪兒來那麼多功德?憑什麼我就……」
「不知悔改!」
燭武閉上了嘴,鎖鏈叮叮咣咣碰撞著。
「心無蒼生,狠毒兇殘,妖就是妖,即使得了機緣化而為神,骨子裡也終究是帶著妖邪的惡毒本性。」
燭武猛然起身,拽著鐵鏈,發紅的雙目瞪著高台之上的人:「老子是桃源……」
「本性暴躁,是為不祥,此罪一,身為妖族,出身低賤,此罪二。」
「你他娘的閉嘴!你自己不還是生來六根不淨,帶著一身污穢噁心巴拉修煉成的神,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燭武氣的滿面通紅,身體與鎖鏈摩擦處漸漸落下的血跡。
「辱罵神官,出言不敬,此罪三。自視清高,目中無人,此罪四。」
「我去你的自視清高,欲加之罪……你,你睜開你瞎了的狗眼,安你爹自己身上去,老子是妖,但老子愛人,你們人族趨炎附勢只他娘的愛神,神能佑的,妖如何不能佑?帝君若知道你挑撥三界關係,尤其是對無極子民出言不遜,定叫你灰飛煙滅,輪迴不得!」
燭龍的滔天怒火自高台那人詆毀妖族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而那人聽見燭龍的辱罵,表情頓時陰狠非常。
「殺人放火,此罪五,五罪並罰,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