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虎聽到這裡,好奇問秦朝寧,「小子你不是說過,自己一個幼丁去進學作甚麼?怎麼又願意去私塾啟蒙了?」
「讀書可明智,此外,坊間可被認作義男丟棄軍戶戶籍,拋棄祖宗姓名,去參加舉試。」秦朝寧悶悶不樂回話道。
讓別人拋棄家姓,拋棄家人來鑽空子才能擁有一點人權,真是讓他無法苟同這種律法存在的意義。
姜子鈞、賈廉、柏虎聽到此話,臉上的情緒相當複雜,有無奈的,有厭惡的,有鬱悶的。
「軍戶世襲制果真荒謬」,柏虎不滿道。
因為他自己也是軍戶的一員,他自身是十分厭惡戶籍世襲制的。
姜子鈞和賈廉倆人對於朝政里的一些事情則是比柏虎知情得多。
戶籍世襲制度,目前對於宣朝的百姓們猶如桎梏。
從商戶,民戶……到軍戶的自身發展,都已經受阻於舊朝的戶籍世襲制度。
而當初的戶籍世襲制度之所以能夠促進軍力的凝固與穩固,是因為當初太祖四處戎馬征戰,平定中原所需,是那個大環境裡的特定產物。
如今呢,宣朝已過百年,盛況不再。北有匈奴,突厥,南有倭寇橫行,水旱不斷,土地兼併日益嚴重,大多地方民不聊生。挖腐肉,起新政,重文重文二者兼備,上下同欲,才有一勝。
他們三人想到此處,皆是長嘆一聲。嘆息聲里,充滿了各種無奈與不甘。
秦朝寧思前想後,還是向他們再次用自己的「童言童語」提醒到,臨聿府城這一仗不僅要打,並且只能打勝仗。
這將是他們三人的機遇,也是鹽邊縣軍營的機遇。所有人的命運的改變,最終怕是會從此役開啟。
糧草這一塊,軍營沒有,便讓臨聿府城全城貼告諭,號召捐贈,同時需要有官府的人逐一走訪商戶,從富戶手中商討捐贈事宜。
至於如何利誘富戶們,可以拿鹽邊縣軍營未來的軍資各項採買來當籌碼洽談。
他的話,讓姜子鈞和賈廉陷入了沉思。
柏虎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鹽邊縣軍營的糧倉是空的,帳面是空的,如何能採買?這豈不是騙人麼。」
「若是打了勝仗,軍資撥款的銀兩回來了,帳目不就有了麼?待營地里今年秋收後,各個軍戶們上繳三成米糧給到軍中糧倉,糧倉不就滿了麼?」
秦朝寧眨了眨眼看著他們,反問他們,鹽邊縣軍營與眾士卒們缺的不就是起始物資?只要軍資到位,打了勝仗便可破了這局,整個軍營的運轉會重新走進正循環。
既然事情已至如此,那麼,無論什麼手段,哪怕是搶,他們也該把啟動物資搞回來。
要不然,他們三人是打算窩在鹽邊縣耗多年時日麼。他們願意耗,他們自己遠在冀州的妻子兒女等家眷不會思念他們,難以常年忍受離別之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