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要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周遠說,陳慶就是這點不好,有什麼都自己憋在心裡,這不是個好習慣。
「我真沒想什麼。」陳慶撇嘴,「有點冷,回去了?」
周遠只是沉沉地看著他,陳慶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說話的聲音都抖了起來:「我……」
周遠朝他湊近了一些。
陳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躲,他忘了自己坐在樹幹上,差點掉下去,被周遠一把抓住,兩人就離得更近了一些。
陳慶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過,上次在夜裡親了周遠下巴一下已經是他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了,這會兒周遠靠他這麼近,他的手搭在周遠的手腕上,有些止不住地顫抖。
或許從前周遠還會問一句陳慶是不是怕他,現在是知道陳慶就是害羞。
「回,回去了吧。」陳慶鬆開抓著周遠的手,不敢看他,但手沒能收回來,而是被周遠握住。
「好。」他嘴上應了,但一點動作都沒有,只是抓著陳慶的手一直打量。
陳慶知道自己的手不好看,手上很很多大大小小的淤痕,手指也不纖細修長,反而有些短胖,而且在來洛河村之後,他第一年有些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候,手上生了凍瘡,第一年生了之後,後面每年都會長,不過這會兒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痕跡,不太好看。於是他就想著把手收回來,但周遠攔著不讓。
「這裡是怎麼傷到的?」周遠把他的手拿到眼前,指著手背上的一條淤痕問。
陳慶搖頭:「不記得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這一點點的傷好像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凍瘡像是好了一些。」周遠輕輕碰了一下他手上的紅腫的地方。
陳慶點頭:「你帶回來的凍瘡膏很有用,而且天氣也暖和起來了。」
周遠握著他的手親了親:「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多帶點回來,可是我聽說熱起來手會更癢的。」
陳慶結結巴巴:「不,不會,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
陳慶只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而且原先凍瘡的地方都開始發癢,不僅是手上,他的脊背上也像是有蟲子在爬,心口更像是被貓抓過一樣。
周遠靠他更近了一些,陳慶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沒有再往後退。
周遠的吻落下來的時候,陳慶抓緊了他的手臂,隔著衣裳,周遠都能感覺到他掐在自己手上的力度。
不再像是上一次輕輕落在下巴上的吻,這一次他們離得很近,唇貼在一起的時候陳慶甚至都忘了閉上眼睛。
他就那麼睜著眼睛,目光炯炯地盯著周遠。
四周太安靜了,他只能聽見周遠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唇舌交纏時的一點水聲。
陳慶的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畫面,花燈,紅布,月亮,玉米,小麥,很多很多。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周遠的手握著他的肩膀,又是一個吻落在陳慶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