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見他來了,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有些驚喜:「阿慶,你怎麼來了?」
陳慶看著他紅撲撲的臉:「來看看你。」
李欣從爐子邊走開,拉著陳慶到外面說話:「裡面熱,在這裡說話。」
陳慶看著他,問:「李叔呢?」
李欣努努嘴:「他回去陪我娘了,現在整個就是當甩手掌柜了。」
陳慶捏著帕子給他擦汗:「累不累啊?」
李欣點頭:「剛開始還是有些累的,我前幾天手都抬不起來,我爹說只要扛過去了就行。」
他撩起自己的衣裳,露出自己的手臂:「你看,我的手,現在打一個周遠不是問題。」
「你怎麼突然就開始學打鐵了啊?」陳慶問。
李欣笑:「先前在雲溪鎮,看到田掌柜,就覺得我好像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幹些什麼。跟他接觸得多了,他教我,不要拘泥於自己是什麼,哥兒,男人,女子,但歸根結底,我只是我自己啊,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之後,他面上的笑又淡了些:「我爹這些年其實身體也不太好了,尤其是我們去治病這段時間,他沒日沒夜的打鐵,我不想娘剛好,爹又生病。」
陳慶拉住他的手,原來李欣的手上是沒有繭的,這是這幾天,他的手心就多了很多繭了,原本白皙柔嫩的手已經很多疤了。
陳慶的心裡堵得慌,他有點心疼他,但這是李欣自己的選擇,他高興就好。
「別擔心我,我也喜歡打鐵的,覺得很奇妙。」李欣又掛上了自己沒心沒肺的笑,「你最近要是沒事,就來跟我作伴啊,反正我便宜大哥也不在家。」
陳慶點頭:「好,以後我來給你送飯。」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了,洛河村像是沒有涼爽適宜的秋日,等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天氣就已經涼了起來。
陳慶趁著天還不太冷的時候,就給牛割了很多草曬乾,堆在柴房裡,又在李欣難得不用打鐵的日子上山去撿了很多柴火回家,雖然周遠在之前說他們冬天可以買炭,但陳慶節儉慣了,還是覺得柴火適合他們。
周遠走了之後陳慶的日子過得很規律,上午跟著孫大娘干點活,下去去鋪子裡找李欣,他帶著自己的針線筐,李欣打鐵,他就在一邊繡帕子,這些日子,他已經繡了好幾根帕子了。
李欣趁著喝水的功夫湊過來看,說他的帕子越繡越好了,陳慶自己沒感覺,他繡的帕子不外乎就是些花花鳥鳥的。
李欣其實也不懂得欣賞,但他說:「拿著這帕子,就知道你是在想我那便宜大哥!」
陳慶臉紅,他沒否認,這些帕子確實是他想著周遠繡的。
李欣伸手揉他的頭髮:「咱們明天去鎮上吧,我要去買些東西,你把帕子帶上,你是不是好久都沒去賣帕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