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條腿架在他身上,長臂箍著他大半個身子,腦袋深深地拱進他肩窩。
聞潛被壓得有點發麻,甦醒之跡條件反射地挪了挪身子,誰知好像吵著身邊人了,手臂環得更緊,腦袋頂得更深。
還十分有起床氣地哼唧了兩聲。
哼地他耳朵麻麻的。
聞潛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要把人踹下床去,側頭瞧見人眼眶下圍的黑眼圈,才驟然反應過來昨天發生的事。
秦昭照顧了他一整夜,包括那個稀里糊塗的夢。
聞潛松下繃緊的身子,沒再往下動,長出一口氣,盯著天花板發呆。
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警惕放鬆了,身邊人的腦袋又往他脖子那拱了拱,也跟他一樣嗅嗅,居然也舒服地嗯嗯了兩聲。
此後溫熱的呼吸就一直噴在他右側的脖頸上,痒痒的。
整個人都痒痒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秦昭才有醒來的趨勢。
裝死人裝了半天的聞潛立刻閉上雙眼,假裝在睡覺。
秦昭把他當抱枕,又在他肩頭蹭了幾下,意識到觸感不對,眼睛才猛然睜開。
立馬摸清楚了當下光景,「噌——」地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
眼看著聞潛還在睡,才鬆了一口氣。
我靠好險,不然得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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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煩躁地揉了揉頭,去了客房拾掇自己。
聞潛睜開眼睛,看了看關上的門。
有點好笑,他有時候也摸不懂這個小鬼頭,平常看著流氓地要死,各種揩油占便宜,真到了這種可以大占特占的時候,反而又矜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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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開學的日子。
大四下半年基本沒有課,實習的實習,找工作的找工作,準備考研的考研。
一個班的同學也天南海北四處分散著,也就是開學這一周會到得齊一點,開學典禮那天應該是最齊的時候。
梁雨澤當時也是社交大佬,所以許多人都認識他,瞧見他回來了,一個一個都過來打招呼,尤其是同班同學。
該聊的都聊完,沒話找話的時候,聞潛難免會一塊被調侃。
梁雨澤順手把車鑰匙還給了聞潛,「停在宿舍樓下,偏北的位置。」
旁邊人起鬨,「最佳搭檔關係就是好啊,你小子說實話,回來第一個聯繫的人是不是潛哥?」
「沒有,那天葵巷看儺戲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梁雨澤笑笑解釋。
「這不就天大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