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的這麼晚，」護士沒好氣地問，冷冷掃過面前看上去有些病弱的青年，「你家屬呢，把你扔在這就走了？」
郁言瞭然，原來最開始的那個笑也不是笑給自己看的啊，是笑給病人家屬看的，見門外只有病人一人，就連裝也懶得裝了。
他開口剛想回答，結果女人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郁言皺了皺眉，抬步跟著她向前走。
進入醫院後，身後大門砰的一聲關閉，陰冷的走廊里，頭頂電流滋啦滋啦地響。
女人的側臉隱匿在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表情，她忽的發出一聲冷笑，警告似的說，「來了這地方就別想著逃了，你媽把你送過來就是把你當做神經病了。」
「來這就乖乖聽話，不要想著打什么小報告，她送你來的，不可能帶你走，只有聽話的接受治療，把病治好了才能離開。」
郁言眨了眨眼，默不作聲地在意識里給陳女士扣了個「？」
沒出兩秒，陳女士暴怒的聲音從腦海中炸起，「你特麼放的什麼屁！你簡直是血口噴人，人心險惡，惡意中傷，傷天害理！」
「我把你打包扔垃圾桶都不可能說我家言言是精神病！」
嘴角揚起一抹笑，郁言對著護士回應道，「知道了。」
笑意不達眼底。
護士見他態度還算乖覺，滿意地哼了一聲，「來到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則，規則我只說一遍，你可聽好了。」
「第一條，凡事都要聽從醫生護士的指揮，每個人的藥都放在你們床頭枕頭下，每晚睡覺前必須吃一顆，會有專門的護士檢查。」
「第二條，晚上十點前睡覺，十點後見到任何奇怪的東西，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都不用理，乖乖睡你的覺就可以，如果這個時間護士來查房除外。」
「第三條，每個區的病人有專屬的活動區域，不能跨區，尤其是……」女人沙啞的聲音突然停頓一秒，語氣一下子變得快速而興奮，「尤其是不要去地下的瘋人區！」
「那裡都是一群真正的瘋子！吃人肉喝人血，相信我，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小青年進去不到半個小時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弱不禁風？
郁言抬手看了看自己寬大的袖口，自己也就是瘦了些吧，怎麼就弱不禁風了？
越往走廊深處走，空氣中的溫度就越陰寒，領路的護士腳步停住，指了指旁邊敞開的鐵門，「這是你的病房，這段時間就在這裡面住著。」
她說著在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手環，或許是黑色的，畢竟郁言的眼睛現在只能看清灰黑白。
動作迅猛地抓過郁言的胳膊，將那個手環強硬扣在郁言腕上，易留痕的皮膚瞬間泛起一圈紅印。
「這個手環會隨時記錄你的狀態，方便後續治療方案的進行和修改。」
話落，護士抬腳準備離開。
「等一下，」郁言忽然開口叫住她，臉上帶著清淺的微笑，禮貌地問，「您是不是忘說了一條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