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幾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吵著給他拿好多獎牌的人此刻臉上毫無血色,只有幾滴被濺上去的血滴。
是在做夢吧?郁言又在想,他都說他疼了,謝徵怎麼還沒有來哄他呢,明明之前只要皺一下眉小狼崽子都擔心的不得了。
「謝徵……」
郁言還想再說些什麼,以此確定剛剛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夢,是個沒辦法醒過來的夢。
但下一秒,他突然看到謝徵黑髮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出的兩隻狼耳,往日直立的耳朵此刻蔫噠噠地垂在頭髮上,可憐又虛弱,讓人一時注意不到。
即使生命垂危,謝徵依然在想辦法哄他的哥哥開心。
「謝徵!」宋嶼安著急地跑了過來,手裡的紅球直接摁在少年胸前的豁口上,來不及思考疼不疼了,再晚一點,謝徵可能真的活不了了。
時間瞬間變成他們最寶貴的東西。
「怎麼會?!」一分鐘後,宋嶼安看著完全沒有癒合的傷口,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麼一點效果也沒有?」
就算受副本壓制,也不該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啊,之前郁言受傷也還能治……
視線上移,宋嶼安看到謝徵脖子上的頸環,粉色小草莓圖案的。
只看外表,誰也不知道粉嫩可愛的頸環下面是怎樣猙獰可怖的傷口。
等下,宋嶼安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不可治癒的傷口,那不就證明是……
「郁言,」宋嶼安額頭滲出冷汗,他絕望地看向郁言,顫聲宣布一個周圍所有人都不想知道的事實。
「謝徵他……不想活了。」
宋嶼安不確定郁言有沒有聽清他的話,因為對方臉色實在算不上好,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跡,簡直分不清他和謝徵到底是誰受了重傷。
「謝徵,你要真想死你哥轉頭就能跟著你一塊去,求求你快睜個眼吧,你不最見不得你哥難受了嗎……」
宋嶼安嘴裡不停地說著,物理療法不管用,他便只能先從精神方面下手,心中雙手畫十,祈禱謝徵還有些許意識,可以聽到他說的話。
謝徵怎麼會不想活了呢?宋嶼安一邊不停地說話一邊想,看謝徵最近地狀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是一心想要求死的人,為什麼……
難道是剛才磕到了,腦中記憶發生了錯亂?
宋嶼安眼睛再次看向那條印著小草莓的頸環。
謝徵小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
「謝徵,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郁言輕聲說著,一句話出來把周圍幾人腦子炸的又是一懵,尤其是宋嶼安,臥槽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怎麼你也要死啊?!
過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郁言的這句話是句威脅。
他知道謝徵愛他,他在用自己威脅謝徵醒過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謝徵身上,只有陳女士向郁言投來擔心的目光,她隱隱覺得,她兒子說的這句話,是認真的。
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宋嶼安的神情越來越絕望,他無助地望向站立在一旁的胤崢,「你有沒有辦法,天帝總能有辦法的吧……」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如果胤崢能治的話早在一開始便治了,又怎麼會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