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來就「請配合調查」,再加上空條承太郎那張好似別人倒欠他幾百萬的臭臉,很難想像溝通的雙方之間能夠出現正常且和諧的交流畫面。
尤安想像著可能出現的場景,頗有些轉移注意力似的,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面對這種再明顯不過的調笑,空條承太郎卻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與上一次猶帶沉痛和悲傷的沉默不同,他這回的沉默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尤安說的有理,她想的也毫不出錯:
空條承太郎這位一向直來直往,能夠直達目的地,就絕對不可能選擇迂迴的男人,當真是每每遇見陌生的替身使者,都會上前「和諧友好」地交流一番。
儘管手段粗暴,態度直接,但是就結果而言,空條承太郎往往卻又還能達成目的。
至於原因,也十分簡單:
但凡能讓空條承太郎尋跡追蹤而去的替身使者,大都是一些違法亂紀,作奸犯科之輩,他根本用不著和那些人禮貌客氣,讓替身上去一通老拳,完全可以一箭雙鵰:
一來打倒了仗著替身能力為非作歹的混蛋,二來則是在實戰中,相對全面地了解對方的替身能力和特點。
每一次調查,都會以空條承太郎這位樂於助人、見義勇為的青年將犯罪分子送入監獄而告終。
思及如此,沉默的空條承太郎看向尤安的時候,忽然也察覺到一點兒荒唐和可笑。
這一次,面對這樣一位相對「無害」的對手,他的確不能再用之前的老一套來應對:不論如何,他也不能把前兩天還熱心報警,送回迷路老人的尤安送進監獄吧?
她這樣一個遵紀守法的年輕人何罪之有?
心中自有善惡觀的空條承太郎無奈。
「……是我的失誤……」
「這樣問,我也並非有意冒犯。」
他伸手扶了扶帽檐,隨後又把手臂放回到膝蓋上,整個人儘可能地放低,不讓尤安受到太多來自「高位」的壓迫。
「沒關係,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啦——」尤安翹著的腿晃了晃,她擺擺手,「不過,我想問問你這位專家——」
「替身使者除了天生的一類人外,還有沒有其他?」
命運總不至於如此殘忍,讓人失去做夢的可能。
「……目前來看,除了天生的替身使者外,還有『外力』造就的另一類。」
空條承太郎在心底嘆息一聲,他看著尤安的眼睛,恍惚間好像能夠從那雙透亮的眸子裡看見沉默如山的自己。
「一種是【頓悟】型,在危急關頭忽然覺醒,這也是天生的一種。」
「另一種,則是由【箭】觸發而得。」
「箭?」尤安品咂著略顯遙遠的詞語,「那種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