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靠近了車窗,被包裹在厚厚的耳罩之下的雙耳,很快就被凍得發紅髮痛。
「滴——滴——」
司機照例減緩車速接受了守卡士兵的檢查,即使是每天一換的站崗士兵,看見尤安的專屬車,也不敢像對待其他人一樣用冰涼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
尤安抬起頭來想要看清楚對方模樣的時候,卻只見到一個倉皇的背影。
「一切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當。」
「儀器已經預熱,試劑也已經全部檢查到位。」
尤安帶著一身的風雪走入了室內,實驗室還沒到,更衣室外面就已經有兢兢業業的助手不間歇地進行匯報。
她把冰雪抖落,生命的氣息才再度被溫暖逐漸喚醒。
尤安換好實驗服,輕裝走入了溫暖如春的第二實驗室。這是她名下的另外一個專屬實驗室,特意用來「培養」注射過超級血清的士兵。
生物實驗和生物研究,尤安本人是不太擅長的。
她對生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和敬畏,故而也對生物敬而遠之。
研究者尤安讓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矛盾:與自我的矛盾,同樣也是與世界的矛盾。
她很難想像怎樣經歷的自己,會走上這樣一條研究之路:從「自己」留下的資料來看,似乎也並非興趣使然。
外面的風雪還大著,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傾向。
穿過走廊的時候,冰天雪地讓人產生一種世界末日的錯覺——就好像地球上只剩下了冬日這樣一個令人絕望的寒冷季節,而整個星球上,也只剩下了這樣一個基地的人類還在負隅頑抗。
遙遠的嗚咽聲傳來,尤安分不清是風雪聲,還是存在於想像中的人類的哀嚎。
實驗台上靜靜地躺著今天的「收穫」。
尤安用冷酷的目光將他們一一掃過,再度確認自己的眼光格外犀利。
只是……總覺得有些人格外眼熟……是怎麼回事?
尤安帶上護目鏡,本著負責到底的工作原則,先配好了血清,把它拿在手裡對著燈光照了照:清澈透明,簡直從最剔透的藍天上取下了一抹。
這就是超級血清的最佳狀態了。
尤安優化過的超級血清和原本厄金斯博士研究出來的略有不同:不論是在功效上,亦或是在使用方式上:厄金斯博士的超級血清需要大量注射,同時以儀器相輔,如此才能確保人體充分吸收,並且產生合適的反應。
尤安的血清卻很簡單:只要口服,簡單得就像是卡茲喝那些花里胡哨的「飲料」一個樣。
當然,口服的效力和成功率遠遠不能跟厄金斯博士的相比,故而尤安也做了一回學人精,配置了幾台全包裹式的金屬倉,用於輔助吸收——順便讓那些人猙獰痛苦的適應過程不至於傷害自己的眼睛。
「把這三個安排入倉。」
尤安在心裡一番點兵點將,確認好目標,沖一旁待命的助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