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關,我喜歡聽雨聲。」
「好。」
「冷嗎?」
「不冷,被窩裡好暖和——」
你用力抱緊懷裡的玩偶,在被子裡舒展了一下四肢。
躺在柔軟的床上,你忍不住又閉上眼。
赤葦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他似乎是伸手理了理你凌亂的髮絲。
「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在外面玩的時候突然下了暴雨,渾身都濕透了,像兩隻落湯雞一樣匆匆跑回來,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我們就像這樣一起窩在被子裡。」
「嗯,嗯。」你閉著眼:「那個時候我們在公園裡玩過家家,我當爸爸,你當媽媽,排球是孩子,排球不小心被公園裡的狗狗搶走玩了,拿回來的時候上面混合著泥土和狗狗的口水,你委屈得趴在我懷裡哭,說自己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且不說別的,我們什麼時候玩過過家家?」
「你忘記了,你記性不好。」
「8歲還玩過家家嗎?」
「不可以嗎?」
「可以,但是除了在公園裡玩排球被狗狗搶走了之外的內容都是你自己加的吧。」
「你記性不好,我不怪你。」
「是你自由創作的太多了。」
「我是實話實說!」
「我怎麼記得當時是你為了搶回排球跑去和狗狗在草坪上打架搏鬥,你被狗撓破了腿,狗被你薅禿了頭頂和尾巴?沾滿口水和泥巴的也是狗狗的耳朵,口水還是你的。」
「你胡說!」
「家裡好像還有你去打狂犬疫苗的照片呢,要看看嗎?」
「我不看!我不看!你胡說!」
你抱著貓頭鷹玩偶翻了個身,背對著赤葦,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拒絕。
身後的熱源似乎靠得更近了些,他的手輕輕搭在你的胳膊上。
「除了照片,好像還有你上藥的時候疼得大哭的錄像。」
「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
「有證據還要狡辯嗎?」
你想到了什麼,沒轉過身,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牆壁,問他:「那有沒有你的錄像?」
「什麼錄像?」
「你哭著抱著我喊姐姐的。」
「哪有這回事?」
「就有!」你得意洋洋地開口:「你第一次排球比賽的時候輸得稀里嘩啦,不僅一局都沒拿到,兩局加起來的比分都不超過25,然後回家的時候自己偷偷在哭!」
「……這個的確,但也不是偷偷哭吧,只是當時沒人發現而已。」
「後來被發現你還要跑進房間裡躲起來哭!」
「那是因為你們一直圍著我笑,很吵。」
「然後伯父伯母圍著你拍照。」
「所以我才會想回房間自己呆著。」
「然後你自己跑回房間裡了,我去找你,你哭得梨花帶雨稀里嘩啦驚天地泣鬼神。」
「沒有那麼誇張。」
「我去安慰你,你縮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問我:『姐姐,我好難過,你能抱抱我嗎?』」
「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