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雙方的心裡也都十分的清楚,大家對於這件事情其實都是一樣的耿耿於懷。
有些事情被某些突然發生的意外中斷了,隔了很久之後再一次想要重新撿起來的時候就會變得特別艱難。
而他們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態,一個不想提,一個不知道怎麼提。只是對於這一件事情,他們兩個遲早要給彼此一個結果出來,這樣僵持著僵持著,儘管現在的生活依舊一如既往,但又好像什麼都不算。
就好像裴澈寧手裡戴著的戒指一天不摘下來,褚竹鳴抽屜里的離婚協議書一直留在那裡,這件事就永遠不會被他們提起,也永遠都會是他們心中的一個芥蒂。
而這樣的日子就這麼僵持著,又過了十幾天。
一直到褚竹鳴突然想要去看看放著離婚協議書的那個抽屜,最上方的紙張已然變了樣。
一張a4紙,上面唰唰簽了他的名字。
小陳見狀,連忙向他解釋道:「褚總,這是您生病的時候裴先生來公司留下的。」
「我知道。」
儘管這個字跡是在模仿他的,但是褚竹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裴澈寧寫的,也是於此同時,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拿起筆就在這個名字的旁邊寫下了「裴澈寧」這三個字。
以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把兩個人的名字寫在一起,和其他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掛在樹上,掛在心愿牆上,好像這樣子就能永遠永遠不分離一樣。
後來時間久了,就也沒玩過這樣幼稚的遊戲了。
不過現在卻戲劇化了起來,因為當他再一次重新撿起這個習慣的時候,這張紙卻和他們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一起。
褚竹鳴看著抽屜裡面的紙張,忽然覺得頭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他緩了緩,隨後叫小陳沒什麼事就可以先回去了,看著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他又揉了揉眉心,隨後後頸處泛上來一陣不太對勁的酸脹感,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頭疼,而是易感期快來了。
他望了一眼窗外,夜色早就高高升起來了,趁著這種不對勁的感覺還不那麼強烈,他忽然想起一開始他和裴澈寧說好的兩個月時間也馬上就快到了,於是他把手裡的紙重新塞回抽屜里,把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從公司回家的這條路,他走過很多遍,穿過燈火通明的商圈大樓,最後駛入驟然安靜了的居民區,進入院子的時候,從車內他的這個角度望過去,正好能看見別墅三樓的兒童房還亮著一盞暖色調的床頭燈。
一般這個情況下他都會先上樓,去房間裡面看一看醒醒和裴澈寧,但是今天不行,裴澈寧雖然感受不到他的信息素,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現在的腺體有些躁動,信息素也有些紊亂,裴澈寧感受不到,但是醒醒可以。
他想找裴澈寧,他想讓他幫自己,可是不行,褚竹鳴一邊壓著自己內心的強烈欲望,一邊有些踉蹌地上樓,最後還是走進了書房裡面。
「咚——」地一聲,漆黑的書房內,書桌上的筆筒被他不小心打翻在地,發出骨碌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