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冷嗎?」旁邊趙酉識忽然問。
徐如徽沉默了幾秒,說:「還好。」
也就深冬下班路上冷了點。
其實按照人情世故,徐如徽至少也應該詢問趙酉識一句。
趙酉識當初是以省狀元的頭銜考去燕京,那年各校領導都踏過趙酉識的家門,同學也都陸續來祝賀過,唯有徐如徽借著畢業旅遊的由頭去省城小姨那裡打了兩個月的暑假工。
那麼多年過去,她還沒有說過一句簡單的恭喜。
眼下機會在前,徐如徽無聲許久,卻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燕京夏天熱不熱,冬天冷不冷。
她就那麼安靜地站在趙酉識身旁,直到趙新良關了抽油煙機。
徐如徽轉身打算去幫忙端菜。
趙酉識先一步走過去,「我去。」
「哦。」徐如徽並沒有強求。
她在趙酉識面前一向什麼也不強求。
……
飯間大人們心情很好地好了點紅酒,趙酉識和千里則陪著趙新良喝白酒,徐如徽起初只喝了水果茶,後來被茉莉勸著喝了兩杯白酒。
千里笑說:「看不出你還能喝點兒。」
喝了酒後的徐如徽忍不住想說點什麼,她說:「上班的時候偶爾需要喝。」
千里有點驚訝,「你不是還在上學嗎?」
徐如徽說:「兼職。」
「兼職也需要喝酒啊?環境好惡劣。」茉莉吐槽。
徐如徽笑了笑,沒附和,也沒反駁。
趙酉識對此倒是沒評價什麼,這會兒顯得他很安靜,隻字不言的。
徐如徽偶爾看過去一眼,隱隱覺得他好像不太高興。
飯後徐如徽有些頭暈,先提出要回家,大家看她喝了酒也沒攔著。
只是祝提春在攙扶她的時候,溫柔地叮囑了句:「以後工作上還是要少喝點酒,酒這東西,要開開心心地喝才行。」
徐如徽沒忍住有些鼻酸。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也沒忍住跟任素秋吐槽了句,結果換來的是:「掙錢哪有那麼容易的,我們那個時候更苦,連喝酒的機會都沒有。」
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反牽了下祝提春的手,「好,謝謝阿姨。」
祝提春扭頭招呼趙酉識,「酉識,來送送阿如,我跟阿姨們打會兒麻將。」
徐如徽還沒來得及拒絕,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祝提春遞到了趙酉識手裡。
徐如徽也不明白趙酉識怎麼來那麼快,明明剛剛還在餐桌對面。
她想抽離,卻被趙酉識攥住了手腕。
徐如徽抬眸看向趙酉識,趙酉識與她對視,說:「走吧。」
徐如徽還想說「不用」,但是趙酉識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兩家就在對門,走路兩分鐘不到的距離。
徐如徽被趙酉識扶到床邊,她順勢躺了下去。
似乎直到這一刻,酒勁兒才開始上頭。
眼前天旋地轉,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她察覺到屋內一下子變得很暗,扭頭去看,才發現是趙酉識把窗簾拉上了。
她莫名笑了下,「我這窗簾你看著是不是很難受。」
趙酉識說句:「你不難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