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展幼年眼神一冷,呵斥趙欽一聲。
趙欽道:「那時我才明白,你不是膽小,你心裡,比誰都狠,也比誰都......」
溫柔。
他仿佛又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掙扎著從池塘爬出來,爬到他的身邊,撕掉自己的衣服,把他被砸出血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清理好,確定他沒事,才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小小的手拍著他,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像哄小孩一樣,用稚嫩的口音,拙劣得安慰他,輕輕對他說,「乖啊,別怕,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那觸感很輕柔,力量卻能撼天動地,把他心裡的一塊寒冰,砸了個粉碎。
從此以後,天地間,再也不是他自己了。
可是後來......
他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展幼年,和他臉上的怒容。
展幼年的眼神,冷的仿佛天山上的雪,冰寒刺骨,揪著他的領子,「我讓你閉嘴!」
趙欽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麼不讓我說?」
「因為......」展幼年不閃不避,直視著他,「沒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的...」趙欽喃喃道,而後眼神銳利的看著他,「既然沒什麼好說的,為什麼這麼多年,你沒有忘記我,為什麼還會把我救回來,既然沒什麼好說的,我的生死又與你何干!」
展幼年:「我的確忘記你了。從你走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忘記你了。」
他冷笑了一聲,「救你,不過是順手,算是還你多年前一直護著我的情份,現在還完了,你可以滾了。」
「你當警察難道不是為了我?」
展幼年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之前的事情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回放,他的眼睛都紅了,「是,我當警察是為了你,為了有一天,親手把你抓進去,趙欽,你如果識相,現在最好離我遠遠的。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然,我絕不手軟!」
趙欽平靜的看著他,「幼年......」
展幼年手顫了顫,聽到他用低沉的嗓音喚著他,一如當年,他不爭氣的內心還是起了波瀾。
「我戒-毒了。」趙欽道:「可是你給我下的毒呢,我用盡了辦法,還是沒辦法戒掉,想了痛苦,可是不想,生不如死......」
「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展幼年的手像觸電一樣的收回來,他握緊拳頭,強迫自己止住顫抖,用著沒有感情,沒有起伏的語調說:「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我好不容易從那個泥潭裡掙扎的爬出來,你別妄想把我拉回去。」
展言在醫院陪護,晚上睡覺的時候,褚東陽非要展言和他睡一張床,展言無奈,「擠不擠啊,我睡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怎麼辦?」
褚東陽道:「你睡右邊就好。」
病床不大,睡一個人綽綽有餘,但兩人還是兩個成年人,就有些勉強了。
展言不同意,褚東陽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誰知道半夜褚東陽偷偷摸摸,又跑到展言的床上,抱著她睡了,展言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褚東陽的懷裡,枕著他一條胳膊。褚東陽閉著眼睛,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