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個小時前自己剛剛伸手按下的!
房間裡冷意愈盛,三十幾度氣溫的夏天這時候卻冷的像是冰窖一樣。余淼額前昏沉,呼吸也慢慢困難起來,隨著被風吹進來的那股混雜著奇異香味的血腥氣,他再一次體會到了那天夜裡不受控制的感覺,握著右手,甚至因為無力失手打翻了水杯。
冰冷的純淨水打濕裙角,.黏.連.在皮膚上,隨著清脆的碎裂聲吸引著視線。
被莫名的牽引吸引過來的嚴介剛從壇前出現,就看到了面前穿著紅色嫁衣端坐在床上的人。
化為惡鬼三天以來嚴介一直感覺很不爽,整個人都被一股純粹惡意的殺戮欲和漠然的情緒支配著。之前的記憶仿佛都隨著死亡變得模糊,一直到祭表燃起,他的生辰八字不知道和什麼綁在了一起,那些情緒才再次浮現在眼前。
眉峰冷戾,容貌俊美異常的青年即使是化為惡鬼也依舊有種逼人的張揚感,像是只傲慢暴戾的獅子,在抬眼間就叫人被惡意深深的.刺.穿。
嚴介一眼看出眼前的祭壇布置的是冥婚規格,這是有人要和他結陰親?
還是個女的?
他看著穿著嫁衣身形清瘦的人,嗤笑了一聲。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搞什麼鬼。
紅色的蓋頭並沒有完全遮擋住視線,只是輕輕搭蓋在額前。嚴介走過去見這人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冰冷的指尖落在了對方下頜,懷著惡意一把揭開那頂紅色的蓋頭,下一刻神色卻驟然凝住。
「余淼?」
嚴介幾乎是懵在了眼前。他想過許多,猜測是哪個不長眼的道士居然敢用陰親的法子來克制他。
卻沒想到會是余淼。
兩人當情敵不知道多久,對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再了解不過,余淼這是搞什麼鬼?
故意噁心他?
一向看不慣余淼裝模作樣守在學長身邊的嚴介看清面前穿著女裝的情敵,一襲紅色的嫁衣束縛在身上,襯得那張清冷的臉蛋也艷麗了起來。
呼吸被詭異的血腥氣縈繞,余淼本來就不適,因為被迫抬頭肺里的感覺更加明顯了,他死死地抿著唇,甚至沒有發覺眼睫上都沾染了淚珠。
下一刻,「轟」的一下,余淼忽然感覺到握著他下頜的手驟然一松,還沒緩口氣,剛剛還嗤笑惡意的惡鬼就後退了一步,遮住鼻子不知道在做什麼。
嚴介猝不及防低頭看著指縫裡的血,心裡「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