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余淼其實也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冷靜,在進入洗手間關上門後他就皺眉看向對面的鏡子。
隨著洗手台的水量被開到最大,余淼望見自己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唇瓣,神色古怪了一瞬,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剛才自己應該是碰到了嚴介的脖頸上。
對方比他高一個頭,猝不及防轉身之下他就磕到了一塊.硬.骨。
微涼的卻脆弱無比的接觸感在腦海一閃而逝,伴隨著嚴介這會兒古怪的沉默,他幾乎不用思考就得出了結論。
——他碰到了嚴介的喉結,一個即使是親密的情侶之間也很少觸碰的地方。難怪嚴介是那種表情。
余淼一隻手放在水流中,在溫熱的水流衝過掌心時忍不住洗了把臉,尤其是嘴唇的部位,被手指輕輕擦過洗了好幾遍,一直到蒼白的唇瓣變得有了血色余淼才放過它,若無其事的擦乾了臉上的水珠出來。
寧舒何正和男朋友說著話,聽見余淼出來後下意識地看過來,結果沒想到就看到了對方額前微微濕漉的頭髮。
「怎麼頭髮也濕了?」他忍不住有些關心。
余淼表情不變:「在房間裡睡的有些悶熱,正好在洗手間順手洗了把臉,可能是不小心碰到額頭了吧。」
只是沾濕了一點,也不受影響。
寧舒何雖然感覺有些奇怪房間裡的溫度分明都已經這麼低了,怎么小學弟還是感覺熱,不過想到病人的體溫和正常人可能不一樣,也就咽下了口中的疑惑。
倒是嚴介,在余淼出來的一瞬間目光就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在看到余淼被打濕的頭髮時忍不住皺了皺眉,眼神又鬼使神差地落在了唇上。
就看到那原本蒼白的顏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殷紅漂亮,像是被人反覆摩.擦過一樣。
他眼眸深了些,意識到余淼已經知道自己碰到什麼了,嚴介身體微頓了一下,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鬼知道他剛才在看到余淼嘴唇的一瞬間腦海里想的居然是——難怪那麼軟。
一簇心火燒起來,嚴介指節蜷縮,幾乎是落荒而逃。
余淼出來時就察覺到手腕上的紅繩好像又燙了起來,嚴介一直在房間裡,紅繩受到影響本來也正常,然而正當他這樣想著時卻又察覺到紅繩上燒灼的熱意猛然平息了下來,像是被什麼突如其來澆滅了一樣。
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了一截烏黑的顏色,一動不動。
余淼抬起眼來,目光微頓了頓。
嚴介不見了?
空氣中一切正常,就連冷風的溫度也和之前沒有區別,但是余淼卻明顯能感覺到——嚴介真的離開了。
那個惡鬼現在不在這裡了,這個認知叫他微鬆了口氣,心情緩緩平靜了下來。
饒是他這時候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嚴介,畢竟剛才的事情太尷尬了,面對面簡直頭皮發麻。
嚴介走了就好。
寧舒何不知道病房裡剛才少了一個「人」,望見余淼手上的吊瓶快要輸完了,不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