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她還是來了。
就因為約她的是自己嗎?
連安檸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現在看著木顏的眼神,透著一點憐愛。
但她不會再覺得那是膽大包天了。
喝完了粥,木顏把碗往旁邊站著的人手裡一遞,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擦了嘴,又下了一道逐客令。
「我喝完了,你回去吧,下午不是有課嗎?」
她甚至記得我的課程表。
安檸發現自己以前好像忽略了很多細節,但凡她是個細心的性子,早就該發現木顏對她的不同了。
然後木顏就看見原本站著的女孩把碗放在床頭櫃,慢慢低下身子。
就那麼坐在了床前的地板上,盤著兩條長腿,笑得一臉無辜。
「我讓同學幫我請假了,你睡吧,我等你燒退了再走。」
這不是安檸。
安檸哪有這麼厚的臉皮。
安檸就見床上的女人盯著自己看了良久,黑色的眼眸中隱隱有些不解。
她心裡其實還是有點怵,但卻又有另一個想法湧出來。
她不會拒絕我。
就算拒絕了,我賴著不走,她也不會趕我出去。
被莫名的勇氣支撐著,安檸就那麼坐著,跟床上的人對峙。
最後的結果並沒有出乎她的預料。
木顏大概是困得太厲害,無力再與她繼續僵持,女人蒙上被子,只丟下一句模糊的。
「隨便你。」
安檸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現在是真得很疑惑以前的自己怎麼會那麼懼怕木顏。
木老師明明……還挺好說話的。
因為木顏生病而起的焦慮被今天的特殊發現和還有功夫和自己置氣的木老師一掃而空,安檸悠哉地坐在地板上,就這麼陪了睡過去的木顏一個下午。
等到天色漸晚,她才站起身,悄悄地湊過去。
熟睡中的木顏有一張與實際氣質極為不符的溫婉側臉,安檸看到了女人放在臉邊的手上,貼著一塊創可貼。
這是因為煮薑湯切到了嗎?
木顏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這件事又給了安檸一點繼續下去的勇氣。
她慢慢伸出手,用手心挨上了女人光潔的額頭。
無意冒犯,這是為了確認木老師是不是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