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嗎?
無論折花心中如何意難平,晚會還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持續下去。
畫壇晚會每年都會選出「年度最佳畫家」,而給他頒獎的,便是上一屆的年度最佳。
在鐵樹缺席的那些年裡,這個年度最佳一直是有折花和排名第三的畫家輪流獲得,而上一屆的年度最佳恰恰是折花。
今晚的年度最佳依然沒有懸念。
折花看到排名第三的畫家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她可以理解,因為今天晚上無論誰跟鐵樹站到一塊,都只有做陪襯的份。
她也不想上台。
可主持人已經開始宣告獲獎詞了。
「六年前她憑藉一幅《殘骸》驚艷整個畫壇,每個人都震驚於畫者高超的技巧和畫中濃烈的情緒,所有人都在猜測畫者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才能有如此驚為天人的創作。六年來,她一直以自己獨特的畫作獨領風騷,而今天,我們終於有幸一窺她的真容,她就是本屆晚會當之無愧的年度最佳畫家——鐵樹!」
裝飾華貴的會場中響起經久不衰的掌聲,而捧著獎盃的禮儀小姐已經走到主持人身側。
那位年輕的女主持人激動的滿臉通紅,似乎也很為能主持這場難得的頒獎儀式而驕傲,「下面,讓我們歡迎上一屆的年度最佳畫家折花為鐵樹頒獎!」
折花在眾人的注目中艱難地站起身,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往台上走。
常年參加活動的經驗讓她即使在心情極為不好的情況下也能維持體面,所以沒有人能看出來她的腳步有多沉重。
那個在其他人看來金碧輝煌充滿了榮耀的頒獎台,現在在她眼裡跟斷頭台差不多。
直到折花拿起禮儀小姐捧著的盒子中的金制獎盃,台下坐著的木顏才施施然的站起走上台。
隨著她那張在燈光照耀下更顯美麗的臉出現在舞台上,底下又爆發出一陣喧天的掌聲。
記者們瘋狂的按動快門,這實在是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幕。
折花僵硬的微笑看著向自己款款走來的木顏,還沒等對方走到近前,她端著獎盃的手已經遠遠遞了出去。
大腦里的警報瘋狂奏響著,她現在只希望對方能老老實實的接過獎盃,說兩句客套話,結束這場雙方都不怎麼愉快的頒獎。
但很明顯,對面那個難得露出笑容的女人跟她想得不一樣。
遞出去的獎盃並沒有被自己主人接過,木顏甚至沒多看那金光燦燦的東西一眼,只是走到頒獎台前,在主持人詫異的眼神中,拿過了她手中的麥克風。
「大家好,如你們所見,我是鐵樹,」女人的聲音被話筒擴散了數十倍,瞬間響徹了整個場館,經過電子設備的聲音稍稍失真,但依舊清冷動聽,字字清晰,「在接受這個獎項之前,我想先說一說我的故事,不會占用大家很長時間。」
台下人因為她反常動作而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這流程他們懂,不就是說說自己的悲慘童年以映襯自己能取得現在的成績多不容易嘛,折花又不是沒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