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儀一身髒兮兮,像是多日沒洗澡,頭髮也十分凌亂,身後幾個女奴聲聲淚下招呼著。
吳嬋由心而發笑了一聲,在心中恥笑道:「平日裡你管事,尖酸刻薄,我院裡多要一分碳火都不肯,壓得我們母子二人夾縫求生,如今好了,你那短命鬼丈夫死了吧!」
南儀身後女奴拿著白色孝衣,看樣子是替她準備的,但是沒能給穿上。
「玉兒,去把那白衣拿來。」
名叫玉兒的是吳嬋身邊的女奴,原先不在她院裡,吳嬋看她機靈懂事就招了過來。
玉兒過去交涉了一番,女奴看了看趾高氣昂的吳嬋,本不願意的,可是又看了看夫人的瘋癲模樣還是給了。
「孝衣是族中嫡系乃正室才有資格穿的!」女奴看著吳嬋拿過去就想往自己身上套,這本是長夫人所穿。
「下賤胚子!」吳嬋過去,還沒等女奴後退就給了一巴掌。打完時還瞟了一眼南儀,但是南儀絲毫沒有反應。
南儀管家待人寬厚,更不會隨便惡語相加,更何況是出手打人。
女奴當下就哭了。
「你們院裡這群不識好歹的,如今還以為這吳家還和從前一樣呢,我告訴你們,天變了。」吳嬋朝著院裡大聲哄道。
玉兒也很識相的過去幫她穿衣,「咱們做下人的,就該懂禮數,該曉得誰才是主子,眼光吶,要放長遠。」
「嬋…娘…哦不,夫人,南將軍來了!」
剛高興呢,聽到南這個字,吳嬋的臉立馬冷下來了。
但還是隨著眾人迎了出去。
「大將軍…您可總算來了,世基他是遭人陷害,可要為他做主啊!」吳嬋剛一出來就換了臉色,這眼淚一滴滴往外流真叫人心疼。
南仲剛進靈堂,腳跟都沒站穩,這女子就過來哭訴,第一眼南仲不認得這是誰。
又看了看這一身白孝衣,不是姐姐,吳修不在王都,那這是誰。
看著南仲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吳嬋尬的收了哭聲。
「我是吳府二公子的生母。」
南仲這才明白過來,吳家二公子不成才是個痴呆之人不受重視,很少有人知道。
南仲聽過但沒見過。不過還是出於尊敬行了禮。
這一小小彎腰下又讓這妾室暗自竊喜,連這南將軍都承認了。
「姐夫的仇,仲定會報。」南仲從大門進來,遮遮掩掩。
又穿了幾條小道才到這個小靈堂,一切都極其簡單,死者為大,蒙冤而死,死後都不能善葬。「今日他之羞辱,來日定將他還千倍。」
吳嬋可不管這外面的官爭鬥,她只要在這吳府,安安靜靜當個女主人,兒子順利繼承家主,再不用寄人籬下就足已。
「我姐姐呢!」
南仲過來最要緊的還是看他姐姐,逝者已逝,他也明白。
「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