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阿還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災民得不到救濟,多少百姓餓死,鄴阿去看看黃河邊的白骨啊。」
子鄴忙的跪下。
「再者,南師長可是親手殺了人?害了人?就要以軍法,就要問斬,就要將一個替你們將東夷從商的土地趕走的人斬首!」
這話像似說給帝乙聽的。
趙吉在一旁朝帝乙點了點頭。
「雖罪不至死,可這縱容,治下不嚴鞭刑之罰,不可免。」死肯定是死不得,子鄴想再怎麼都要南仲吃虧。
父親傷心了幾日,與自己又生嫌隙,先要化了這嫌隙才行。
「罪不致死,就像你所說,怎可輕易問罪一個有功之臣,南卿一身疤痕,乃只可在戰場所留,自己人鞭刑所留,天下,該如何看寡人。」
「王,可是黎家冤魂,三弟冤魂...」
「夠了!」帝乙回到座上,「鞭罰免去,但是這治下不嚴要罰,改為杖責。」看著子鄴的態度,是無論如何都要南仲留下點什麼了。
「其他的,樊無期降職三級,去守城門去吧。至於子鄴黃河一事。寡人再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治理黃河水患。」
帝乙如此說辭,誰還能反駁什麼,明面子上鄴到底還是占了好,一點點,南仲挨了打。
可是實際,黃河水患,自古就是一個棘手的事情,接了這燙手的山芋,是禍不是福。
南仲挨了五十軍杖,那些人得了命沒敢下死守,避重就輕的打。但好歹是要見血的,說沒事那是假的。
這幾仗,尋常女子早沒氣了,好在南仲是個自幼習武,萬骨中爬起來的將軍,還是要不了命的,只是少不了幾日下不來床。
回去都是趴在馬車上的。
「老太爺若知道,定要責罰你。」這是子淑上車前,商容告誡她的話。
她比商容更清楚,更明白。今日太過冒險。
夫妻二人在內,馬夫和南秋在外駕車,南秋和馬夫聊得歡快,車內卻死氣沉沉。
這是南仲第二次見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作為一個女子,卻將朝中大夫,上卿,公族說的啞口無言,將自己從死牢關里拉回,硬只受了這仗刑。
這樣一個人,若為男子上朝堂為官,是要比那一干人出色何其多。
第一次只是在相府,面對的也都只是一些社會上層,各方豪傑。然這次所對,面的是天下之主,對的是天下最頂層的那一群魔。
都要到家了,南仲才憋出一句話。
「為什麼要救我?」那句話還縈繞在南仲耳邊。他抬起頭,偷偷瞧了她一眼。
「你想讓我守寡?」子淑回看過去,南仲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與之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