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旁人不知道他是女子。
女子本就卑微,再壞名聲,實難生存。
唐婉怎會看不出吳世齊的心思,心中還暗罵這個人膽兒真小,「你這麼怕我做什麼?」
「這不是怕,是不該的,不能。」
唐婉壞笑,「哦?什麼是不該的。」
「於情,你是我父親的女人,於禮,男女有別~」
一本正經的話,唐婉聽著像刺。「你真以為,我失貞於他?」
吳世齊又遲疑的瞧了一眼,「那你為什麼要喝那個藥...毀你終生!」
有終生麼,雖是女子,可生來就被當作利刃為人所用,手中沾染無數鮮血,也許被當做棄子殺掉,也許死在刺殺途中,又談什麼終生呢。
「給你父親的孩子是來氏存留的,不僅是抄家更是血洗,於是我將她抱來了,爹娘都死了,背著一身仇恨活著也是痛苦的。」她解釋,試圖讓吳世齊好受一點。
原來殺手,也是有悲憫之心麼。或者也是痛苦的!
「你,那麼愛子寧,為什麼當初不帶她走?」白髮醒目,更灼人心。
「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吳看著她的眼中泛著光,再次將頭扭回過來,房間是暗的,只透著外房的微亮火光。
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唐婉不懂。
吳世齊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那個小丫頭,也許是她救他的時候,也許是她對著其他人蠻橫而對自己關懷的時候。
只不過,他不確定她喜歡他,他不是不確定,而是認定她不會喜歡自己,公主要嫁的是王子,自己不但不是王子...
橫在他心中的,從來就不是地位,處境,而是自己這從生下就註定了的命。
可能需要時間去沉澱,顯然命運沒有給他時間。
別人,又怎麼會明白呢。
吳世齊想到了什麼,他想賭一把,用自己的命賭一把。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吳世齊轉過身不再迴避眼前的人,任她穿著如何,打開了這層紗,她也就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若她真沒有悲憫之心,那麼縱也不過是一死,有何難。
看著吳世齊的突然主動,這眼神,唐婉驚覺不妙。
曾幻想過,吳世齊是女子會怎麼樣,可是那只是幻想,女子可會對另外一個女子痴情如此。
重新拼湊了的心,又碎了。剛起的溫暖,慢慢變涼。
「你?」或許,她明白了,情愛也許真的就沒有男女之別呢。
吳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你其實早該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