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命,已是萬幸,你怎麼還在想這個呢?」
南仲苦笑,「我習武為的就是上陣殺敵。」
「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麼?」阮霖想的是,她也是女子,總不能一輩子都在戰場上吧。
「我的宿命,就是死在戰場上。」
這個人真是個木頭!阮霖直接鬆手,任她倒下不理。「得,您是大將軍,有理想有抱負。」
南仲栽了跟頭,這個小姑娘看著溫柔,其實性子烈的很,跟某人像極了,想到此,南仲撐著手半躺在地上看著天空。「是我...錯了麼?」
天空被淺青色所擋,是個年輕女子的身姿,還有伸來的手。她將南仲拉起,「你知道你這樣的話會讓在乎你的人多傷心嗎?」
南仲詞窮,一時間無言應答:「我...」
南仲住在這多日,從原先的不多但還算能吃下的飯菜,到後面越來越清淡,甚至菜中沒有鹽,就猜到了什麼。
房舍極為簡單,透風不說,江淮多雨,房中漏雨總是潮濕的,這父女兩應該過得相當艱苦,而之前是因為自己的傷勢才想方設法弄些食物用來補身體,
食鹽對於百姓來說是極為貴重的東西。
晚飯過後,他睡在她房子中,這原本是夫妻兩的房間。阮霖只在另一半搭了小床,以方便照顧他跟孩子。
原本屋子內就只有兩間房,這間是大的房間。
可眼下,他身無分文,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了,若能回王都...心突然涼了幾分,回王都,哪有那麼容易。
外邊,處處殺機,他至少要養好傷。
房內只有一盞燈,女子還要在這陰暗的燈光下縫製衣物。
一旁的小嬰兒正甜甜的酣睡,南仲坐立不安,張口欲言,欲言又止。如此反覆。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南仲經過這麼多天,言談舉止,這女子都該是個讀書知理之人,還如此年輕,韶華依舊,「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不再嫁,何故要受這樣的苦?」
女子縫衣的手被針所刺,像沒事一般,「將軍,你是否真正愛過一個人?」
「什麼意思?」南仲遲疑了很久,不懂她的意思。
女子回頭看著黯淡光影下南仲那成熟的俊容,「是了,以將軍如此,天下男兒有幾人能比,自是不會入將軍的眼,沒有讓將軍傾心的人也正常。」
她以為,南仲和那公主應當是沒有情的,還有她娶醜女也是不得已,貴族多政治聯姻。又有白日那翻想要戰死的決心,應當是心中是無牽掛。
只不過,她猜對了一半,的確是天下的男兒沒有能讓南仲傾心之人,因為能讓南仲傾心的人並不是男兒,是女子否決認為不可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