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作和羹,爾唯鹽梅。」微氏從門後輕聲走來,從縫中瞧見了他看著的梅。
子信迴轉身,「你也看...」
還沒等他說完,微氏就冷冷的回應,「只不過是吳尹冬日來我這站在你這位置說的一句話罷了。」
吳世齊,子信深皺眉頭。她提吳世齊,不過是在怨他,連一個好不相乾的人都能不顧日後罵名介入風月樓,而他。
這話是先祖商王武丁任命夢中賢臣傅說時說的話,喻指治國,想要治理好一個國家,必須要有賢才能人。
真是諷刺,子信覺得。究竟是這句話諷刺他只重名利,還是自己只能在暗中護她的諷刺。
「那天晚上,多謝。」
微氏掩面呵笑,「若不是公子酒勁上頭,重傷在身,恐怕聽蓉是近不得你的身的。」
子信身心顫動,「所以你...知道了也好。」似是鬆了一口氣,也很無奈,「恨我也罷,我只不過是無奈。」
微氏湊近,極近極近,瞪著他,「所以呢?」
嚇得子信一退靠在了窗邊,「所以...你該明白。」
「那你當初又為何要許下承諾?」
「抱歉。」子信不想扯上微聽蓉,即便是父親的意思。
若非沒有真情,誰又願意如此。
「一句道歉就完了?」那晚上追出去,微氏似乎明白了子淑話里的意思。
微氏幾乎是落著淚說的,子信知道她要強,在人前從不流淚,「我不是要故意騙你的...」
於是這話讓微氏淚水流得更凶了。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微氏一個人偷偷流了多少淚,亦不知道那晚上她有多傷心。
「我問你,拋棄了身份,不管其他,你還願不願意娶我?」
淚水換來了子信的心疼,伸出手試淚被微氏揮手打開,「你先回答我。」
「願意。」子信將微氏拉入懷中,「可是我不能,不論如何,不因其他,只是不能。」說完,她將懷中的人推開。
「你不要在涉入相府,鎮南侯府,以及尹府了。」世人所慕的侯門,裡面暗藏著多少殺機。
溫暖的懷抱變成冰冷的絕情,微氏冷顫的笑著,「這便是你,最後想要對我說的,你是嫉妒了?」
嫉妒...子信不知道如何解釋,但是他不否認,可是他更多的是擔憂,鎮南侯府也好,尹府也好,身在朝堂,很多都不能自已,沒有任何人會捨棄自己去護一個無關緊要的風塵女子。
「他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那你又會比他們好到哪裡?」
子信愣住,深深嘆了口氣,若不是出身,若不是命運,他甚至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眼前人。
父親讓他靠近微氏,不過是看中了微氏在貴族裡的影響力,在風月樓的地位。他又怎會捨得讓她也捲入這些是非。
相府行的事,乃是抄家滅族的事情,莫說子川是不會同意微氏這樣的女子嫁進相府,便是同意他也不會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