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真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植物,她的指尖冒出了綠色的螢光,想要盡力的去融合嫁接面的融合。
「可是魔界太荒涼了啊。」
師映陽一愣,她的目光從儲真手中的植物轉到儲真低著的小腦袋上。對方只留給她一個黑漆漆的頭頂,可是哪怕師映陽看不見,她也知道對方的目光是專注而認真的。
這是師映陽第一次聽見這樣的回答。她張了張口,突然有了幾分傾訴的欲望。
「以前的魔界……其實,不是這樣的。」
師映陽說道,儲真抬起頭。她們目光相對,儲真是驚訝又懵懂的,而師映陽的目光卻帶著滄桑與懷念。那一刻,儲真好似透過師映陽的眼光,穿透了很多年的時光。
「曾經的魔界,不是這樣的。」
師映陽說道,她看到儲真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但下一刻,師映陽就猛地站了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這是很顯然的牴觸反應,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儲真盯著緊閉的房門,覺得那似乎也是師映陽緊閉的心門。
她不知道為何,突然又有了一種莫名的傷感。就好像她當初不得不離開學校放棄學業時那樣,不是不想繼續的,只是不能。
父母說「你一個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
父母說「回來吧,工作我們都安排了,清閒,不需要賺那麼多錢。」
那些都是好心,她沒辦法去反駁。但她總是有些不甘願,只是最後都變成了無可奈何的麻木。
儲真覺得,師映陽眼中也帶著幾分這樣無可奈何的麻木。
師映陽快步走出了房門。
她背靠著牆壁,低著頭,那個皮封面的小本子被她深深的壓在胸口,好像要將它壓到自己靈魂深處那樣。
「哎呀呀,這是在做什麼,看得老娘心都痛了。」
萬秀兒的聲音響起來。師映陽微微抬眼,看向了萬秀兒。萬秀兒插著腰,師映陽朝萬秀兒的身後看了一眼。萬秀兒察覺到師映陽的眼神,沒好氣的說道:「你師兄去田裡幹活了,她還沒出來呢?」
師映陽點了點頭:「此前她靈氣耗盡,暈過去了。」說著,她頓了頓又道,「多謝你通知我。」
萬秀兒聞言,眯起眼睛盯住了師映陽,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師映陽,又露出了一絲淺笑,好似在打什麼主意一般。
「不是我說,儲真的修為實在太低,哪怕是個人才,可她這樣的修為,又有幾年耗的。她想要做的事情,怕不得很多年才行,她靈根雖然是雙靈根,但經脈有限,心思也不在修行之上,只怕登頂無望啊。」
師映陽垂下頭:「此事你曾經說過了。此事我自會有打算,不勞萬掌院費心。」
萬秀兒被揭穿了心頭打算,只輕哼一聲,卻也沒有說話。她看著師映陽的模樣,又低笑了一聲:「你如此瞻前顧後,倒真是一點也不像歷任的魔尊。難怪最後才輪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