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宿就深深的看了儲真一眼,道:「師妹當真是有大氣運, 大機緣之人。」
儲真搖頭, 畢竟這個大機緣可是靠著錢養活的啊!就算給絕山, 也不知道絕山能不能養活這個真實的吞金獸。
朱光宿不知想到了什麼,原本還帶著擔憂的臉色都飛揚了幾分:「相隔近一年,我也聽師尊說起過好幾次師妹,這一次,師尊總該是放心了。」
儲真哈哈的乾笑幾聲。她想起自己便宜師尊,又忍不住想要嘆氣,當初自己不過是個鍊氣期的弟子,就被便宜師尊給丟了出來。若說對方當真有多掛記自己,其實儲真是不怎麼相信的。但朱光宿的表情倒是真情實感,儲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朱光宿到底比儲真大上許多,又是一直代師門外出處理事務,比起其他人來,倒是多了幾分通透。他看向儲真,目光落在一直表情淡然的師映陽身上,他猶豫片刻,還是道:「師妹你莫要怪師門。正是因你當時修為低,你才可能在魔界那樣險惡的地方存活下來。」
儲真聞言,也看向朱光宿,她想起臨行前主管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可是當時她的修為實在過於低微,如今她也逐漸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修為低微的人沒有選擇的權利,甚至沒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師門絕非是想讓師妹去送死的。」
儲真聽到朱光宿情真意切的說話聲,她頓了頓,便道:「我不怪師門。」
她確實不怪師門,她甚至是感激絕山的。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絕山弟子,那師映陽說不定就不會注意到她,而馮盈也不會在初次見面時就釋放善意。
朱光宿又看了一眼儲真,欲言又止,最後方道:「既然已經回來了,就安心吧。」
儲真嗯了一聲,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絕山上,久久不語。
穿越其實對於儲真而言,是何等奇妙的事情,當時自己困在絕山之中,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芯子換了一個,對修真的不熟悉,哪怕是靈氣的使用,都費了很大的力氣,悄悄的練習。
儲真活得戰戰兢兢的,她不敢跟人多說話,不敢和人多交流。可是人類本就是社交的動物,她不是在現代,沒有手機,沒有網絡,舉目無親,每天一睜眼,就只能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就好像連她的人生都由此變得空蕩蕩起來。
那些孤獨的夜晚,一個人看著陌生的天空,身處陌生的環境,儲真無數次的在想。為什麼是自己呢?為什麼就是自己穿越了呢?
回家好像變成一種奢望,而未來,似乎連想像也是一種奢望。
這樣的生活,如今想來,仿佛已經是十分遙遠的事情了。儲真回頭看了一眼師映陽,師映陽正看著遠方,風吹起她的髮絲,露出她顯得好奇的瞳孔。
「師映陽,謝謝你。」
儲真的傳音落在師映陽的耳畔,下一刻,師映陽就轉過頭來,注視著儲真。她的目光里有著擔憂和關切,這樣的眼神極好的將儲真的心變得熨帖起來,她衝著師映陽露出了一個笑容,開朗的,好像雨後的晴空。
朱光宿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吸了吸鼻子,師妹長大了啊……
都說望山跑死馬,御空也差不多,所幸所有人的修為都還算不錯,費了些許時間,還是很快就看到了絕山的山門。
護山大陣還是很穩妥的,沒有洛川城的蕭條,遠處霧氣騰騰,山霧半遮半掩的蓋住絕山的山腰,顯露出幾分仙氣繚繞的仙家氣派來。朱光宿按下雲頭,拿出了弟子腰牌,在大陣上一按,示意兩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