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盈見儲真一臉委屈,她便站了出來,問道:「儲真很好,她一向很自愛。」
儲真拼命地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崔泠。
崔泠那句話其實倒不是對儲真說的,而是覺得如今魔界也是內憂外患,卻還造了這麼個東西出來,讓一群人在裡面狂歡,實在沒有一點緊迫感和壓力。
不過她看著儲真那委屈巴巴的樣子,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別開臉,手指不自在地撫過發,低著頭:「我不是說你。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坐下吧。」
「魔界如今的模樣……我也應該是要多謝你才是。」
哪怕沒有在魔界久待,但崔泠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眼下的魔界人,精神氣都跟此前不同了,更不要說那天地之間的變化了。無論如何,此人都是魔界的恩人。若是非要說的話,自家女兒反而是高攀了。
這個動作很像師映陽羞澀的時候。只可惜隨著兩人越來越「老婦老妻」,儲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這份熟悉讓儲真眼睛一亮,就連此前吊起來的緊張都跟著消弭了不少。她重新落了座,咳嗽了一聲:「沒什麼沒什麼,都是大家的功勞。」
崔泠笑了笑,只是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冷笑,想要展露出幾分和藹也顯得有些勉強。她又擰了擰眉,也似乎放鬆了一點,挺直的脊背變得鬆軟。她看了看儲真,又看看馮盈,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封信……」
果然!儲真與馮盈對望一眼,儲真道:「是我們在穆尋師叔祖的院子裡發現的。就放在書房中,跟你發現它的時候近乎一致。」
聽到穆尋師叔祖幾字時,饒是崔泠,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大眼仔里大家津津樂道討論的魔界與絕山混亂的輩分關係。而她,偏偏還是其中的一個主角。一想到此處,崔泠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說道:「你們……你和師……她……去了絕山?」
對哦,為什麼師映陽姓師,但是她媽媽一個姓崔,一個姓穆呢?儲真的神思有一瞬間的飄忽。
但直面「婆婆」的壓力還是讓她迅速的回過神。她簡單地將發現書信的事說了說,又帶著幾分疑惑地問:「師叔祖將書信放在書桌上,那我們想來,當初你應該就在那處,或者說也應該可以輕易看到才是。為何……」
為何那封信就放在那裡,竟然一放千年呢?這麼多年裡,她竟然就沒有去看過一次嗎?
說到此處,崔泠沉默下來:「我當初……與她鬧了些不愉快,因而憤而離去。後來我察覺她許久不來尋我,於是又回去了趟,但她不在,又偷聽到談話說她失蹤了。於是就四處尋找……」
她著急上火的,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哪有那心思去查看書桌的信紙?她光是找人,又一個生下孩子都費盡心力,覺得自己從死里走過一遍來一樣。
甚至她都來不及多抱抱照顧自己的孩子,就滿世界的找那傢伙,找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