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真聞言,她朝著綠玉君看去,綠玉君也有些緊張,手指捏著自己的衣擺。
儲真想了想,這才回道:「我其實活得不如你們長,只是陽光底下並無新鮮事,我想,我能想到的,你們也可以想到。答案早就在你們心中了。」
說著,她拉了拉師映陽,師映陽就單方面掛斷了通訊。
儲真原本笑著的臉色陡然就沉了下來,沉沉地嘆了口氣。師映陽揉了揉儲真的肩膀,她剛才雖然笑著,其實身子都繃緊了,顯然是有心事的。
「怎麼了?」師映陽問道,「如果不願意的話……」
儲真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
其實明明妖族也很好,他們有一套自己的準則,過著自己的生活,一半是野獸,一半又維持著人性。或許人族看不慣,但是他們本就是野獸啊,按野獸的性情生活,過著自己的日子又有什麼不對呢。
但是人族,乃至魔族,就像是手握「文明」武器入侵的那些人,將他們搶奪,逼迫他們參與這個已經不一樣的世界規則中來。
儲真將頭抵在師映陽身上:「我就是覺得……其實我們跟他們也沒有本質的區別。」
師映陽攬住了儲真的肩膀:「不要多想,武器本身無罪,錯的是使用的人。我們並無害人之心,不是嗎?」
儲真唔了一聲,她把頭埋進了師映陽的懷中,沉默不言。
妖族原本是一盤散沙,若是想要與人族對抗,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團結起來。人族已經扶持了一個妖族,其實儲真與人族做的並沒有區別。只是她沒有想到,真的到了推動的時候,她還是會良心不安。
「如果落後,就會挨打。」
師映陽笑了一聲:「這還是你教我的呢。」
儲真跟著笑了笑,說道:「你們玄幻世界真的很煩人,我們就沒這麼多煩心事。」
其實也不是沒有那麼多煩心事,而是當時的儲真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而已,她有幸生在了一個和平的年代,所思所想,只有自己而已。
她穿越而來,感受著這時代的洪流滾滾,感受著個人的渺小又偉大。這一切都是她曾經從未想過,也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師映陽揉了揉儲真的太陽穴:「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你就不需要煩心了。我保證。」
塵埃落定,當然不是指祁月和長琴身死,這兩人已經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他們需要的,是徹底斷絕人族的這種念想。
祁月回到了合歡宗,合歡宗的大門已經被修繕完成,留守的長老和辛候都在門口等候著祁月。長老看著祁月的表情淡然,急忙躬身請罪:「宗主,我們……」
祁月看著合歡宗的大門,笑了聲:「這大門修得倒是挺快的。」
說著,她手一揮,那長老就倒飛了出去,他咳出一口血,捂住胸口並未說話。他與邢望舒戰鬥,本就受了傷,如今再被祁月這麼一打,就更是難受。
祁月又看向了辛候,露出了點微笑:「你的養子不日就送到你的府上……我這裡有一枚丹藥,你可給你的養子,也可以自己服用。就當是合歡宗的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