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清楚......」
李鐵匠出了一腦門汗,說話漸漸有些氣弱,解雲琅看了眼正在記錄的方吉,後者很快領悟,端了杯水給李鐵匠,讓他坐在凳子上。
謝雲琅微微一笑:「李鐵匠,不必害怕,你是苦主。」
李鐵匠顫巍巍喝了水,見他緩了一些後,解雲琅才道:「從現在開始,本官問什麼你答什麼。」
「是是!」
李鐵匠應聲,先回答了自己的情況:「我叫李順,家裡祖上都住在這兒,都是鐵匠。我今年有五十了,從前也有過婆娘,但生病沒了,也沒有孩子。」
解雲琅道:「聽聞豐梨縣人多耕田為生,平時勉強能吃飽,手裡有餘錢的不過十餘戶,你一個人怎麼有三大錠銀兩?你沒有妻子孩子,囤著這些銀子打算做什麼?」
李鐵匠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解雲琅挑了挑眉,李鐵匠只得坦白:「……我今年才五十歲,身子骨還康健著哪!指不定還能續一房,再添個老來子,雙喜臨門!就是這銀錠......是這麼多年旁人找我打首飾的時候,偷偷敲下一點,攢的多了就......」
李鐵匠話一出,衙門外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有幾個情緒激動的眼看著要衝進來動手,被解雲琅命人攔住:
「擾亂公堂者,二十大板!」
解雲琅讓方吉記下李鐵匠的口供,接著問道:「銀錠之事,有幾人知曉?」
李鐵匠回道:「回老爺,原本只有我一人知道,但是昨夜......我和西頭的劉麻子還有胡同口的陳平在酒鋪的錢掌柜那兒喝酒,我一時沒注意,給說了出去......」
解雲琅聽了他的講述,立馬下令:「來人,將他口中所說三人帶來。」
堂下頓時一陣嘈雜,錢掌柜和劉麻子恰好在看熱鬧,當即被捕快捉了出來,一隊人去陳平家拿人,卻不見人,家裡已經收拾一空。
錢掌柜和劉麻子一左一右跪在堂中,錢掌柜不明所以幾番想要開口,劉麻子也滿臉疑惑,解雲琅居高臨下,將二人狀態盡收眼底,目光在右邊那人身上頓了頓。
「李順,你且將你們幾人的關係,以及當夜發生之事仔細說來。」
「是是!」李鐵匠連連應聲,開口道:「我和他們三人認識但不熟,除了錢掌柜其他兩人都不多見。那日我正巧去錢掌柜的鋪子打酒,看見陳平和劉麻子在煮牛肉,那牛肉實在太香了,我沒忍住就跟他們一塊兒吃了頓。」
「因為有肉吃,一時高興就難免多喝了一壺,醉得暈暈乎乎的,我只記得吃完後,是陳平和劉麻子送我回的家。」
「他們把我扔到床上後,連水都懶得給我倒一杯就關門走了,害得我喉嚨跟火燒似的。」
李鐵匠說話時含混帶著口音,解雲琅聽完反應了一會兒,問道:「他們走後可有折返過?」
「沒有。」李鐵匠回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