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讚了,不敢與大人相提並論。」秦羽語氣冰冷。
解雲琅盯著這張生人勿進的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活了這二十年也算識人不少,與人打交道不說多厲害,至少也能得心應手,怎麼遇到秦羽卻拿不準主意了?
解雲琅覺得自己還是見識太少。
面前這人永遠一副「其他沒有,要命一條」的態度,仿佛對自己有天大的仇怨,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惹得他到這般程度。
因此一定不是自己的問題,他也許就是這般的性子,可利誘、威逼都不起作用,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治他?
解雲琅絞盡腦汁思考,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他頓悟了。
——這人得哄。
「你要走,我自知攔不住你,只是方才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了一則消息,想提醒你一句。」
解雲琅緩和了神態語氣,說罷他注意到秦羽耳尖動了動,於是嘴角上揚接著道:「洪川府水盜橫行,前幾日一艘官船遭了劫,賊寇正往南邊逃竄,一路會經過順昌府,為方便洪川府兵追捕,順昌知府特下令閉城三日,期間任何人不得進出。」
話音落下,秦羽果真將眼珠轉了回來:「你想說什麼?」
解雲琅微微一笑:「家中又沒坐著鍋,不必急著回去,不如等三日後我處理完黃瑛的事咱們一塊兒上路。」
秦羽面露質疑:「三日?還真是半兩人說千斤話,大人這般自信,黃瑛她知道麼?」
解雲琅面不改色:「她很快就會知道了。」
秦羽還是不信,解雲琅好脾氣解釋道:「南月坊的人躲不過城門處的守衛,即便蘭莘當初有辦法出去,可黃瑛沒有,她只能待在城裡。而且順昌府對於她來說是陌生之地,全城都是洪逸和知府的眼線,她亂跑一定會被發現,所以只能躲在較為熟悉的地方,也就是——南月坊。」
「最危險之地往往最安全,若要問她躲藏期間如何生存,恐怕得問那個阿慧姑娘。」
解雲琅將自己的推測大方告訴秦羽,秦羽沉默半晌,抬眼道:「你打算衝進去抓人?」
「能不能想我點好,在你眼中我便是這般粗野無禮?」解雲琅皺眉不滿。
秦羽看著他手裡的匕首,似笑非笑。
解雲琅輕咳一聲,把匕首別回腰間:「總之你若是不願同去,就在客棧好吃好喝等著,找人我自有辦法。」
秦羽敷衍道:「哦,那便祝大人出門踩不著果皮、走路看得清車馬、下雨不會被雷劈並且腳邊沒有污水溝。」
解雲琅嘴角歪了歪:「承你吉言。」
秦羽直挺挺繞過解雲琅回了屋子,「砰」的一聲關上門。
解雲琅望著那可憐的門框,無奈搖頭。
屋內。
二壯剛收拾好包裹,見秦羽把門關上了,不解道:「公子,咱還要歇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