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懶得開口,給二壯遞了個眼神,二壯給解雲琅解釋了幾句。
高高的扶欄做成了海浪的曲線,解雲琅撫著它從末尾走到前端,好奇道:「做成這般特殊的形狀,是有何作用麼?」
「沒有。」秦羽有氣無力道。
「不信。」解雲琅故意與他唱反調,秦羽直接閉眼無視。
原先秦羽造它的時候就沒有想太多,只是潛意識便做成了這樣的形狀,現下想來很難說與記憶里的圖案毫無關聯。
那隻鄂,是父親麾下赤水軍的圖騰,是他與赤水軍副將寧寅一同畫成的。
而軍隊全軍覆滅之後,多年來他四處留意,只尋到松月觀的幾位舊部叔伯,並不知曉還有其他殘部流落在洪川府,也不知道他們成了水盜,還劫了官船,每一條信息都夠他消化幾日的。
秦羽思考得太陽穴疼,默默翻了個身,誰成想他微微睜開眼,正對上解雲琅的臉。
「......」
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蹲著,大眼瞪小眼。
秦羽垂眸:「大人還有事?」
解雲琅眨了眨眼:「有的,這回去洪川走陸路五日,走水路三日,但因為逆風逆水,船行不會很舒適,你選哪個?」
秦羽閉上了眼:「陸路吧。」
解雲琅點點頭:「我猜你也會這麼選,這回還得把屍體運過去,得多帶些人。」
他說著,秦羽已經沒了聲響。
解雲琅默默注視躺著的人,從眉眼到唇,從長長的睫毛到柔軟的髮絲......發覺秦羽不說話的時候人還是挺溫柔的。
想到此,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秦羽依然安心躺著小憩,解雲琅起身同二壯打聲招呼後,回衙門準備出行事宜,翌日幾人啟程前往洪川府。
·
洪川府得名於城內眾多的水系,百步一橋,千步一河,從高空俯瞰,不計其數的水流構成洪川府的心脈。
眾人入城時,顏知府派來的人已經等候多時。
雙方交接完,便由顏知府的人接過馬車,秦羽等人隨著掌事一同乘舟泛水前往知府府邸。
城內河道不寬,只能放下兩艘小舟並行,由漁夫搖櫓載著眾人前進。
舟行碧波,分卷漣漪,偶有幾尾鯉魚躍出水面,嘩啦一聲惹人注目。
在水上行舟,秦羽瞧見沿岸貨品眾多,大多數都來自其他州府,可見此地商運繁盛。
解雲琅立在秦羽身側,垂眼看著腳下的船板,左右腿暗自調整,隨著舟的晃動保持身體平穩,一絲不晃。
這般堅持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解雲琅對自己的身手頗為滿意,抬頭看向秦羽:「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