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脆的叩門聲在山林間迴蕩,從頻率來看沒有任何規律,可以初步判定不是自己人。
秦羽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他向大門靠近,卻被宋曉風一個眼神制止:「回去。」
緊接著,宋曉風拔出一點門閂,開了一道縫隙看向外頭,只見一個模樣俊朗的公子正微笑著望進來:「打擾了,敢問閣下是松月觀觀主麼?」
熟悉的聲音一響起,秦羽面容失色,整個人顫了顫。
宋曉風掃了眼門外之人,道:「你想做什麼?」
解雲琅笑了笑,道:「在下乃新上任的荊陽府同知,有些事還需觀主相助。」
宋曉風打開了一點門,雙眼又掃了他一遍,眼前這個陌生人自稱是同知,雖看上去不像宵小之輩,但也得提防:「有何證明?」
解雲琅於是轉頭喚了一聲,方吉趕緊跑來將同知印遞給了他。
宋曉風看了眼,官員的印章都有特殊印記,確認不是偽造。
官府的人,既不能太親近也不能得罪。
宋曉風便開了半扇門,對二人道:「二位需要老夫幫什麼?」
話音剛落,宋曉風發現了不遠處的馬車與行李,再聯繫對方隨手就掏出的印信,他猜道:「二位是剛來上任還未尋著衙門吧,是想路過借宿一宿?」
「確實如此。」解雲琅點頭道。
秦羽就立在另外半扇門後,宋曉風的身板擋住了所有視野,外頭的人看不見自己,自己也看不見外頭的人。
但聽解雲琅的語氣,秦羽可以確定他不止是借宿那般簡單,不禁暗自默念祈禱宋曉風趕緊拒絕他。
「若只是借宿......」宋曉風沉吟一聲,似乎有些猶豫,秦羽趕忙悄悄走到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
「觀內殘破簡陋,恐怕怠慢二位大人,二位還是去山下的客棧吧。」宋曉風言語一轉,拒絕了二人。
秦羽鬆了口氣,不料這一聲微弱的動靜被門外之人察覺,解雲琅嘴角微勾:「客棧麼,我二人自是去問過,可惜都已住滿了,觀主不妨通融通融,我等風餐露宿,只求一個避雨之地。」
宋曉風本就不善迂迴,這下忽然不知該如何應答,秦羽便在他胳膊上寫了個「不」字。
宋曉風乾脆直言不諱:「二位大人請回,我們不接待外客。」
豈料解雲琅不緊不慢反問:「不接待外客,你這觀為何要設外堂?我們可以捐些香火錢。」
宋曉風板著張臉應聲道:「不接待就是不接待,管你什麼狗屁香火錢!」
「觀主先別急呀。」解雲琅給方吉使了個眼色,後者又掏出一本簿子,翻開到松月觀那頁:「須知衙門記錄在冊,松月觀於五十年前由清潭道長籌集所建,在枝江縣一帶人人皆知,乃香火旺盛之地。十年前清潭道長仙逝,恰逢天災人禍,松月觀人去樓空,漸漸荒廢,衙門也已划去此觀。」
「所以觀主你,是何時入的此觀?可有向衙門上報?觀內道士可有記錄?」解雲琅語氣溫和,目光卻是咄咄逼人:「倘若都沒有,依照律法,這個觀可是要充公的。」
「......」宋曉風身後的刀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