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情況?」秦羽剛來,也不是很了解發生了何事。
解雲琅帶著他往林子外走,邊走邊說:「還是因為荊陽堤,先前修補時補得亂七八糟,上一次大雨衝垮了部分石堤,洪水沖了他們的屋舍農田,而後又遇著乾旱,田裡的莊稼都枯死了,他們實在交不上田稅,只能躲藏在此。」
秦羽皺眉道:「豈有此理,官府不賑災便罷,怎的還徵稅?沒有人上報災情麼?」這話剛問出口,他便想了起來,荊陽堤早就宣稱修築完善,倘若被報上去,豈非是打了官員的臉,所以朝廷恐怕壓根不知此事。
解雲琅搖搖頭:「此事以旱災的名義上報過,但因著受災範圍不大,遲遲未有批覆。」
「豈有此理,範圍不大便不救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在管此事?」秦羽一氣之下罵了幾句,正對上解雲琅的目光。
又是解家?你們管的還真多啊。
秦羽控制不住眼神里的憤懣,解雲琅垂了眼,聲音弱了些:「再過些時日便又是雨季,我想著需得在此之前修補好荊陽堤,否則洪水又要損害更多。」
秦羽見他這幅模樣,不由問道:「知府呢?怎麼就你一個同知忙前忙後。」
「府衙被衝垮後,知府便搬去了長興縣,我傳信於他,他一概未回。」解雲琅無奈扯了扯嘴角:「不過無妨,我干我的便是。」
秦羽盯著他看了會兒,發現他額角染了些土漬,該是不小心弄上去的,土漬下方便是那雙晶亮的眸:「那這些人怎麼辦?」
解雲琅道:「府衙僅剩的款項得用於修補堤壩,我已經派人回京取我的私庫,換些糧食和布匹應該夠這些災民用上些時日。」
秦羽道:「私庫可撐不了多久。」
解雲琅笑了笑:「只是解燃眉之急,其他的再說。」
秦羽見他笑得輕鬆,卻知這兩件事背後的艱辛,他道:「可有需要我的地方?」
「有。」解雲琅脫口而出:「觀里的行李幫我看著,可別丟出去了。」
秦羽盯著他的額角,沒有給他確切答覆,忽而轉身上馬:「我考慮考慮。」
解雲琅幫他拽住韁繩,還想說什麼,卻被方吉喊了過去,似乎災民里出現了什麼情況。
秦羽望著他匆匆趕去的背影,默默收緊韁繩,心跳隨著對方遠去的腳步砰砰不停。
回程的馬蹄比來時要慢些,待到回到觀中,已是落日時分。
火紅的夕陽映照著松月觀,秦羽眯著眼來到堂中,見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卻沒有人在一旁垂涎,不免覺著疑惑。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陣刀刃劃地之聲。
秦羽抬頭看去,只見宋曉風拖著大刀來到眼前,眸中的夕陽同血色一般紅:「解家的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