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將兩側簾幕全都收束,露出背後堆滿的金銀玉器,解雲琅看得一愣。
「這些東西,想必解公子應當不陌生。」祁王微微一笑道。
解雲琅起身走近,隨手拿了一樣如意細看,果真這些便是當時寶船上運載的物品。
「解公子。」祁王喚了聲解雲琅,隨意指了指那堆耀眼的器物,道:「本王拿這些金玉換你的金玉,如何?」
解雲琅回身看向祁王,他能確定自己方才沒有聽錯:「殿下為何?」
「不為何,只是本王喜歡你那間鋪子罷了。」祁王又拾起九連環,一點一點將環扣拆解下來:「這一屋子的金銀玉器,足夠你拿去賑災了。」
解雲琅不解:「在下的鋪子,不值這些。」
「值不值得,要看對誰而言。」祁王解下兩枚,放到桌上:「對你而言,沒了那間鋪子,和你把自己的命交給解家沒有區別。」
解雲琅果真有所觸動。
若是換作別的東西,他一定二話不說答應,可那間鋪子,是他在世間唯一的支撐。
祁王清楚他一定會猶豫,所以也不急著要答覆,默默又拆下兩枚環扣,玉環扣落在檀木几案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憐月又送來了水果,趁著解雲琅還在猶豫,祁王同憐月聊了起來,問她家中過得如何,憐月新婚不久,正是你儂我儂之時,話里話外都是幸福之色:「一切都好,就是昨兒個回去得稍晚些,我家那個竟是自己下了廚,弄得亂七八糟不說,還把手燙傷了,真是不省心。」
「哦?這麼說他還是頭一回下廚?」祁王笑著道。
憐月笑道:「是勒,頭一回下廚,雖然做得難看些,吃著倒還不錯。」
「這個不錯,說得可不是菜品。」祁王露出玩味一笑,憐月當即紅了臉,趕忙退下了。
祁王笑著目送她離去,隨即看向解雲琅。
交出鋪子,可以解救全城的災民;不交鋪子,他和秦羽未來也許會走得更輕鬆一些......
解雲琅沉思了許久,祁王也看了他很久,他忽然發現即便解承安和解雲琅是父子,但解雲琅顯然和他不太一樣。
比那個狡詐陰狠還不愛惜夫人的老狼強多了。
忽然,解雲琅抬起頭,左右茫然地尋找著什麼:「現在什麼時辰了?」
祁王眨了眨眼:「看外頭的日影,差不多巳時了吧,要留下來用午膳麼?」
解雲琅立即起身,同祁王告退。
「不再坐一會兒麼?」祁王隨口挽留。
解雲琅出門的腳步放慢一瞬,回頭看向座位上的祁王,道:「金玉堂的地契不在我手邊,殿下入京尋掌柜便是。」說罷,他便急匆匆走了。
祁王望著他,抬手拾起方才他留下的玉佩,點點頭,有些可惜道:「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他,只是本王還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