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甚至沒過問他的名字,要離開書房的時候——
「明衍。」顧晉宇道,「出去時順便從沙發桌上抽一張明世的名片給他,有興趣的話可以考慮看看。」
顧明衍比了個OK,沈鈺客氣地道謝,並禮貌地道晚安。顧爸顧媽似乎完全沒受到兒子領了個男朋友回來的衝擊,重新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那天晚上,沈鈺沒有睡在客房,睡在了顧明衍的收藏品室,離顧明衍的臥室最近。
顧家阿姨幫他搭了張床,看到他樸素的衣著和簡單的行李,大概也猜得出他的身份,提醒道:
「這裡都是少爺心愛的東西,走動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些,最便宜的也要好幾萬呢。」
沈鈺點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不用阿姨提醒,玻璃櫃裡那一排排名表、球鞋,帶簽名的籃球,都彰顯著十足的昂貴,球鞋可能是好幾萬的,手錶大概是數十萬起步。
他應該是整間屋子裡最便宜的東西。
沈鈺想到他車禍去世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跟他說,這個社會乃至全世界,都對有錢人有無限的寬容。
普通人需要遵守的規則,有錢人都不必遵守,而且依然會受到絕大多數人的尊敬和崇拜。
「不過爸爸一直覺得,有錢人根本沒什麼了不起,不必高看他們一等,錢是人這一生中最不值得費心思的東西。」
那時他媽媽在旁邊聽得大笑,說只有一出生就擁有花不完的錢的傢伙,才能說出這麼傲慢的話。
小小的沈鈺聽不懂,因為爸爸明顯沒有花不完的錢,每次他要錢,就有長篇大論的教育:
「不要去在乎錢,孩子,生命的真諦絕不是金錢,你要相信,像我們家這樣長得好腦子也好用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有錢花,為那種廢紙浪費一秒鐘的心神,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小沈鈺:「爸爸,這就是你不給我五塊零花錢的理由嗎?」
沈爸:「Yes.」
*
今夜,舞廳的鐳射彩燈晃過每個人的面具。
不同的動物獸面遮掩了人面,像是拋卻了人的理性,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
指針指過十二點,假面舞會露骨的零點夜場,正式開啟。
顧明衍在搖晃的舞池當中,感覺,自己真成了點男模的總裁。
而且這位夜店男模非常敬業,「拿了錢」就辦事,還跟他貼面舞,顧明衍穿著成套的西裝,有些悶,感覺身體裡躥起一股熱意,不由得想後退一步……
「我有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