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漱口。」
等洗漱好,給顧明衍穿上早就準備好的睡衣,吹乾頭髮,再把人抱到床上,聽見他意識模糊中嘟囔了一句:
「…變態。」
沈鈺笑著給他蓋上被子,誇他:「這次很厲害,沒有斷片。」
窗外的天蒙蒙亮起,峇里島的野公雞在遠處鳴叫,顧明衍躺著近乎動不了,嘴硬道:
「說明你比十八歲退步多了。」
沈鈺不計較這些:「明天給你煮好吃的,補一點。」
顧明衍抱著沈鈺給他準備的枕頭,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棵山林里生長了三年的樹,好不容易結了很多果,結果全被可惡的登山人摘下來榨了個精光,嘴上饒不了沈鈺,譏諷他:
「你是不是多年狐狸終於要修成精了?跑來吸我修為,這麼狠……」
「哪有。」沈鈺從身後抱緊顧明衍,雙臂環繞過細瘦的腰,摸一摸他的小腹:
「吸走的,不都加倍還給你了嗎?」
顧明衍頓時不想說話了。
沈鈺柔聲安慰他:「七年才弄這麼一回,不會傷身的,過一兩天你就好起來了。」
昏暗的光線下,那雙眼睛烏黑髮亮,顧明衍瞧見了,忽然想到小時候的沈鈺,白的小臉,也是這樣一雙黑眼睛,從村里跑出來追他的校車想還他耳機。
那時候還是只小狐狸,這麼多年過去,長成了雪山上好大一隻的雪狐狸,披著一身漂亮皮毛,卻捕不到獵,大冬天被好心人餵了肉,現在吃得歡心饜足,不必再擔心自己要餓死了。
這麼想著,心中升起幾分憐惜,顧明衍心軟道:
「那倒也…沒必要憋七年。」
室內安靜了一秒,沈鈺反應過來顧明衍在說什麼,他摟緊了懷裡的人,問:
「那明年也可以嗎?」
顧明衍摟緊手中的枕頭,不作回答,閉眼裝睡。
沈鈺知道這就是默認的意思了。今晚,他不再抱他一直珍惜的那個舊枕頭,那是顧大少爺從小就用的名貴牌子,他把那個枕頭給顧明衍抱著,而他抱著顧明衍。
本以為會這樣一直安穩地睡到明天中午去,沒想到睡不到兩個多小時,太陽出來的時候,懷裡的人突然不安分地驚醒,著急忙慌地要找手機。
沈鈺:「怎麼了?」
「開會。」顧明衍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他昨天下午剛談的生意,沒談攏,約好今早開會再談,結果一晚上荒唐,差點都把這事忘了!
他是個極其敬業的人,向來不會在工作上出差錯,今天竟然差點連約好的會議都能忘了,真是……
「你跟誰開會?」沈鈺問。
顧明衍有點起床氣,加上昨晚被折騰得太慘,害他什麼文件資料都沒看,語氣很不耐:
「上個床還要查我行程表?」
這話懟的火藥味很濃,還挺破壞氣氛,沈鈺沒接這個火星子,他知道顧大少爺從小就是這性子,優雅地放慢語調說:
「只是問問你跟誰開會,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