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了下這個財產分配比例, 傅寒崢沒什麼異議,顧明衍幫他做成了這件事, 也按之前說好的分得了更多的錢財。
餘光看了一眼百葉窗邊的男人,許是受傷的緣故,顧明衍這個月以來消瘦了非常多, 聽說背後的燒傷疼得失眠, 整夜整夜都睡不著。
雙眼下方泛著烏青, 顯得很沒精神,鮮少見到顧少有這副樣子, 西裝倒是照舊穿得精神筆挺, 外套里的襯衫扎進名貴的皮帶里, 可惜過於空蕩的襯衫根本筆挺不起來, 多餘的褶皺勾勒出腰線。
他獨自一人站在這窗邊,傍晚黃昏的光線落在身上, 頗有一股形銷骨立的頹美。
…簽下去,就跟眼前這個人再沒關係了。
手中握著筆, 筆尖對著簽字的空白處,忽然沒有落下去。
「怎麼了?」
顧明衍遲遲沒聽見簽字的動靜,轉頭問:「是分配比例不太滿意?」
病床上的傅寒崢沒有說話。
顧明衍應當是不記得了,他也從來沒有提過,之前顧明衍在辦新身份時,有問過他要不要取個新名字,傅寒崢說他要跟媽媽姓,姓林,名字想要Z開頭的字母。
提示到這個份上了,時至今日,顧明衍卻依然沒有想起「林翰禎」,一點點都沒有印象。
當年砸中自己的籃球,現在像漏了氣的一顆心,傅寒崢突然覺得很沒意思,顧明衍並不是記性不好,記不得少年時期那麼久遠的過往,對那位兩個字的某人,那可是什麼雞零狗碎的都記著。
「他現在變得這麼有錢了。」
唰唰,傅寒崢低頭快速簽字,嘴裡像吞了一條毒蛇,控制不住地要說:
「以後要繼承沈家九千多個億……
「他還會想跟你在一起嗎?」
傍晚的微風從百葉窗里吹進來,顧明衍頓了一下,病房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隨後他嘁地笑了一聲,走過來道:
「那就是我要考慮的事了。」
知道傅寒崢是故意這麼說的,顧明衍對這樣幼稚的行徑也沒怎麼生氣,他拿起簽好的離婚協議,一沓文件紙在微風中發出細小的窸窣聲:
「好好養病吧,下周手術順利。」
病房門咯嗒一聲關上。
顧明衍獨自走在充斥著消毒水的走廊上。
傅寒崢並不知道,一個月了,沈鈺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