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吧。」
印雪思眉心一跳,凌厲眼神掃向內門管事。
霜嚴宗在重雪嶺深處,雖說天氣嚴寒,但門內弟子大多都有靈力護體,更遑論是內門的管事。
可他卻是身體隱隱在顫抖,印雪思目光越盯著他,他就越發抖得離開,連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印雪思磨了磨後槽牙,加重聲音:「嗯?」
內門管事啊嗚一聲,連忙將腦袋重重磕在地上,「宗主饒命、宗主饒命,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這麼一說,不止是印雪思,就連其他幾位長老都跟著變了臉色。
他們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眼神,分錯腳步結陣,緊緊將印雪思護在陣中,「你……見了大小姐?」
「沒有!」內門管事連連跪地磕頭,「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見了、見了……大小姐身邊伺候的嬤嬤。」
嬤嬤?
印雪思回憶了一番,自從姐姐叛逃失敗後,他就奉父親的遺命將她軟禁在內門深處的一處小樓中。
周圍有長老們布下的結界,還有數名守衛輪流駐守,小樓內僅有伺候下人兩名:一個貼身侍婢,一個粗使的老嬤嬤。
這位老人在霜嚴宗伺候多年,早年跟在老夫人身邊,後來又被調撥過來伺候大小姐,算是德高望重。
她沒有靈力修為,為人也不算和善,素日板著一張臉,遇事從來按規矩辦,也對主家忠心耿耿。
「你見她做什麼?!」印雪思問。
「我……」內門管事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斟酌措辭。
倒是旁邊的一位長老觀瞧他的神情,恍然道:「跟你的連襟有關,是不是?」
內門管事吞了口唾沫,低垂下眉眼,算是默認。
霜嚴宗是家族式傳承,門下弟子也大多在門內通婚,有的還以婚姻做跳板,躋身長老、管事之位。
如今印家的祖先,就是通過上門入贅的方式,一步步從靈源君後人手中奪走的權位。
所以老宗主對於印初晴的離經叛道的選擇十分不滿,才會暴力干涉,不允許她嫁給北族首領。
內門管事對印家忠心耿耿,倒也不圖更高的權位,只是他妻子的小妹,嫁給了一位北地的船商。
那船商算是管事的連襟,常年走北海商路,和極東冰線的百姓們做生意。
只是這些年,沿海船廠、商路興起,他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家境每況愈下、眼看就要破產。
管事的妻子成日以淚洗面,擔心小妹的生活,於是他也不免跟著懸心,總在想辦法幫忙接濟。
船商不能看著妻兒跟著自己受苦,便親自駕船,用最後的幾艘船組成了船隊,遠赴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