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寬稀奇說道,「你來找我做什麼?你應當知道我忙得焦頭爛額。」
「兇手既然已經知道了,你哪兒用焦頭爛額?」
薛寬並不稀奇裴晉能猜出答案,順手拿起了杯子,把茶水一飲而盡:「你也猜到了?你說說看,你覺得是誰?」
因為薛寬的牛飲,裴晉皺了一下眉頭,到底沒說什麼,只是說道:
「曾老夫人。」
薛寬:「我原先還在魏武侯府身上較勁,今兒朝堂上的事情,倒是省了我查案的事,就是結案還是讓我頭疼。」
魏武侯府?
傅嘉澤垂下眼,想著林寶珍的行事風格,她做事有時候讓人摸不著頭腦,難怪薛寬生疑在魏武侯府身上。
裴晉對著傅嘉澤說道:「你看,薛少卿也有分寸,知道民心可貴,大抵是不願此事公於眾的。」
薛寬失笑著說道:「原來你是勸我掩埋真相的,你放心,我在做大理寺少卿的第一日,就有人和我講過前朝吳恆的事。」
前朝吳恆是名載史冊的官吏,他當年曾破獲一起淫僧案,一夥賊人流竄到撫州,那伙賊人殺了永安寺這個寺廟的僧人,披上了袈裟,偽裝做了僧人。
非但如此,他們還把永安寺打造成了求子的聖地,騙了不少婦人過來求子,實際上他們是給這些婦人喝下了昏迷的藥物,在她們身上發洩慾望。
所謂的求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這些婦人生下的孩子大半都是僧人的孩子。
有的婦人發現了不對,她們忍氣吞聲離開了此地,還有人悄悄把孩子丟回到寺廟,還有更多的人完全不知道,她們在睡夢之中竟是有這樣的待遇。
吳恆把永安寺的勾當大白於天下,這案子著實聳動,讓吳恆青史留名。
但是這案子的後續是,撫州之地死了許多年輕的婦人和孩童,這些婦人的家族,並不會把這些女子和孩子的死亡與永安寺的淫僧有任何牽連,而是以其他的名義謀殺了女子。
「吳恆把案件戳穿了很是簡單,卻讓撫州成千上萬的婦人牽連到這個案子裡,其實那個永安寺很小,流竄的僧人一共就只有八個,在二十年後,死的死傷的傷,寺廟裡又來了新的僧人,怎麼都不會禍害那麼多婦人,卻有許多人因此而死。吳恆
最後是在永安寺里自殺的,他因為查破了永安寺的淫僧案而升遷,最後卻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死在永安寺,他的死並未在史書之中記載,只是大理寺里人人都知曉這個故事。」
薛寬說完了這個故事,對著裴晉笑了笑,「所以你不用勸我,案犯該殺的殺,案件的真相卻不能簡單粗暴地直接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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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剩餘的時間是和薛寬喝茶度過的。
裴晉和薛寬談論的是朝中的大事,傅嘉澤並沒有多說什麼,大多數是靜靜聽著。
傅嘉澤原本只知道裴晉家世好,才學無雙,等到這一場談話,發現這個翰林院的掌事,對朝中的人和事瞭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