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澤的館閣體也是好的,只是太過於板正少了這點灑脫的風骨。
看過了字,裴晉再來看傅嘉澤的正文,此次的主考官裴晉也相熟,是喜務實之風,傅嘉澤最擅長的便是這種文章,名次定然是可以前幾名,至於說能否奪得魁首,裴晉心中也覺得不好說。
「文章做得很好。」裴晉微微頷首,「在我心中是可以頭名的。」
能夠得到裴晉的肯定,傅嘉澤越發意氣風發,含笑說道:「都是老師教導有方。」
昔日裡總是無法順利參加科舉的抑鬱一掃而空,三年一度的春闈,自從大祁朝連綿開始,就不曾出過事,他可以說是穩了。
多年來的讀書,終於回報就在眼前。
裴晉失笑著搖頭,「我沒教過你什麼。都是你素日以來的積累。」
「怎會沒有?」傅嘉澤說道,「如今的主考官岑大人少有文章流出,只有考試的幾篇文章,多是華麗用駢體,若是這個方向寫文,只怕不得考官的喜歡。」
裴晉看過了傅嘉澤的文章,就放他早些回去了。
傅嘉澤臨走之前,是去見了見老夫人,等到傅嘉澤離開,裴晉說道:「兒子也去接清荷回來。」
宋老夫人忽然開口說道:「你已經下定了決心?」
裴晉罕見地踉蹌了一下,轉過身子,低聲說道:「母親說的什麼話,兒子不明白。」
宋老夫人讓其他人退下,對著裴晉招招手,把他引到面前來。
宋老夫人眼角的皺紋舒展開,認真地對著兒子說道,「我說的是溫娘子啊。」
裴晉的手捏成了拳,而老夫人站起身來,把裴晉的手給打開,揉了揉兒子的手心,有些心疼地說道:
「你既然喜歡她,那就試試看,我的兒是這般俊傑,也能夠引得溫娘子這般的金鳳來。若是不成,好歹也沒有了遺憾。」
裴晉素來是理智多於情感的,他還曾經長久地站在暗巷之中,覺得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偏偏又在前段時間因為一首詞而猶豫了,所以才有了送山河志的舉動。
聽到了母親的話,讓他潰不成軍,狼狽地扭過頭。
「娘,娶她不合適,朝中官員會怎樣看我?還有萬歲爺,只怕對我的評價也會是耽於美色。我想要成一代名臣,在史書上青史留名。」
沉溺美色,非君子所為。
宋老夫人的手撫著兒子的面頰,溫聲說道:「你本應該在十幾年前就娶心上人,偏偏你爹酒後失德,葬送了你的婚事,若是你能夠娶得心上人,最高興的就是你死去的那個爹了。」
裴晉何嘗不知道父親的遺憾,只是對母親的話沉默以對。
「你想要的青史留名,我的晉兒,我知道你可以走到你想要的位置。娶了她並不會耽誤什麼,我只是想要讓你年老的時候不會遺憾,我先前見到了那位林老爺,他就是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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