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猴子只裝作聽不懂人話:我是一隻天真純潔的「畜牲」。
然後照樣跑。
氣得齊萱又喊起了潑猴。
猴子的觀察還在繼續中。
但就在這一年的清秋時節,齊家來了一位「貴客」。或者說是意想不到的主人――齊家幼子,齊玉麟。
齊玉麟是隨著表哥一起上京的。
「姑奶奶說讓我們帶著小表叔來府里看一看。」余家表哥的長子這樣說。
齊老爺無奈地暫且迎回來幼子。
齊玉麟仰著小臉:「爹,我想見娘。」
他小臉蛋上滿是好奇。
從齊玉麟還在襁褒之中,就被遠遠送到了江南。
他對林氏這位生母,充滿了好奇。
齊老爺板著臉,看著從小被姑奶奶養大,幾乎可當自己孫子的最小兒子,才擠出一個笑臉:「你母親身子骨弱,好孩子,別勞累了她,還是再等幾年吧。等她好些了,你再去見她。」
齊玉麟年紀雖小,在詩書禮教的余家,已聽滿一耳朵的教化。
他像模像樣的父從子孝:「孩兒明白了。」
安頓下離西苑最遠的一個院子當了幼子暫時的居所後,齊老爺抬腳就去了西苑。
林氏正捏著一卷書在讀,似乎是山川遊記。猝見齊老爺進來,她抬起眼瞥一眼,又輕輕移開了。
齊老爺皺起眉:「又是這種書?讀過多的書,可是不利於你的病的。」
林氏放下書,拿出巾子,捂著嘴咳嗽:「我沒病,老爺。」
齊老爺最不耐煩她說自己沒病:「你這臆症還是須吃藥。可要好好吃藥,待治好了,方能――」
他頓了頓:「方能理家。」
林氏輕飄飄地飄來一句:「理甚麼家?老爺,你得知道,這不是我的家。」
齊老爺瞪起來:「林氏!」
林氏哈地冷笑一聲。就不再理睬他了。
齊老爺也覺得無趣,掃了一眼四周的僕婦:「你們。你們當知道本分,不許里里外外亂嚼舌頭。」
幾個婆子知道,他說的是不許向林氏透露小郎君回來的消息。
但是在第二天,一個下雨的日子裡,細細的蒙蒙雨。
雨絲絲的涼,混著秋爽爽的清。
林氏打著一把烏蓬蓬的傘,倚在西苑的門口,望著遠處的池塘里被雨濺起來的漣漪。
婆子站在她身後:「夫人,您回去。要受涼的。」
林氏文弱的身軀在絲絲的雨中,有些朦朧。她只是凝視著留著枯荷的池塘。半晌,才說:「那池水――」
婆子狐疑地問:「池水?池水怎麼了,夫人?」
她還在等著林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