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後,她的生活忽然一日日,好像掉到了冰窟里。
她的丫頭、婆子,全都給撤走了。
她的衣服被換作了麻衣布裙。她的被褥換作了薄薄的一層。
她平時滋養身體的藥,都沒有送來了。
想要喝口水,只能自己去廚房燒。想要吃東西,除了一碗冷粥外,只能自己去翻找。
沒有人再叫她「九娘子」,也再沒有可以抱著她走路的僕婦。
她一雙小腳,根本走不了路,只能躺在塌上忍著腹中的饑渴。
她拖著小腳爬去找父母,手上爬破了皮,但是爹媽都不見她。
原先所有對著她的笑臉,一霎時都變了。
親戚族人不相見,僕從婢女冷眼對。
九娘想盡兵法里的兵策,也想不出這是為了什麼。
大約這樣過了五天。九娘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肚裡雷鳴一樣地叫,身體輕得好像隨時要飄走。
她這樣的身體,根本禁不得這樣的待遇。
堂嬸來看她了。
堂嬸看到一向喜歡的侄女變成這個樣子,也忍不住淚如雨下:「九娘,你何苦如此倔強?我家養大女兒,就是要給家裡增光的。你非要跟家裡作對,偏要敗壞家門?」
倔強?九娘昏沉的腦袋裡,仍舊是一頭霧水。
堂嬸卻說:「大家都在等你。」然後就抽抽嗒嗒地走了。
大家是哪些人?
等她?等她幹什麼?
又過了一天,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衛孔氏哭天抹地來了。
「媽!」九娘昏頭昏腦地瞧見衛孔氏,細細地叫了一聲。
衛孔氏就匆匆塞給女兒一截麻繩,一句話沒跟女兒說,又哭著又叫人扶了出去。
九娘剛喝了碗冷粥。腹中還是火燒火燎,頭腦還是暈里暈氣。她費勁地想了想媽送麻繩過來的用途,比了比枕頭,就把麻繩塞到枕頭下殿起來。使自己躺得高,舒服了一點。
迷迷糊糊想:不管我做錯了什麼,至少媽還是念著我的。
又過了一天,她爹衛學士也叫人請了過來。他也一句話沒有,送了一壺酒。
只是九娘這時候已經半昏迷了。自然也沒有喝。不然一定會感慨:爹也到底還是念著我的。
九娘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人已經好過多了。
似乎肚裡吃了肉粥,臉上擦著熱巾布。
她爹媽好端端坐在她跟前。難得的,對她齊齊笑了起來。衛學士和藹地說:「想不想去看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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