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未聽你母親的,還是去了。頂著荀氏九娘的名頭,為救個家臣的性命,手上濺了血,以至於擦洗得破了皮。」
手背上微微一涼,下雨了。荀玄微抬手替阮朝汐擋雨。
「豫州荀氏名望門第,在阿般眼裡,是不是也不值當什麼?你眼裡看我,究竟是什麼樣的?」
阮朝汐把他擋雨的衣袖扯過來,柔滑布料枕在臉頰下。她不是很想說話。
「你於我是三兄。」
「太過敷衍了。」
阮朝汐睏倦地合攏了眼,「三兄就是三兄,有什麼好說的。你在京城遭了難,我也會去救你。」
細細密密的小雨逐漸下起來了。
被擋在院門外的蕭昉果然開始喊門。 「你們兄妹這麼久還未吵完?我未帶傘具!」
阮朝汐不想動,閉著眼,「三兄去開門。」
荀玄微好笑道,「你枕在我膝上,我如何起身開門?你先挪開身。」
來回說了幾句,兩人誰也未動。
門外的蕭昉受夠了,開始哐哐地敲門。
阮朝汐閉著眼,耳聽著哐哐的砸門聲,明明是尷尬窘迫的處境,不知為何,粉色唇角卻微微上翹,露出自從昨日進宮以來的第一個清淺笑容。
荀玄微即將起身,輕輕地從她身下抽開被她枕著的袍袖。抽到一半時,阮朝汐把抽開的袍袖又攥回手裡,不輕不重地往身前拉。
「親親我。」她閉著眼說,「三兄,親親我,再去開門。」
自成一方天地的僻靜小院落里,絳紫官袍和茭白色長裙糾纏,烏亮發尾細密纏繞在指尖。
耳邊哐哐哐的砸門聲和沙沙雨點聲摻和在一處,傳入耳里,心跳如急鼓,竟不知哪個聲響輕,哪個聲響重。
頭頂細密的小雨淋濕了阮朝汐的發尾。微涼的雨絲令人從沉醉中清醒,她鬆開了攥緊衣袖的手,抬手往前輕推了下。
耳邊的敲門聲已經震耳欲聾,蕭昉不是能忍的性子,她要趕在門被一腳踢開之前去開門。
她鬆了手,被攥緊的一截紫色官袍衣袖飄搖落下,按著郎君胸膛處往前推的手腕卻被攥住了。
才睜開的視野忽然傾倒,視線里出現了頭頂濃密樹蔭。春雨連綿地落下,她卻感覺不到。
樹蔭下的小案吱嘎一聲,承受了不該有的重量,茭白色的長裙從小案兩邊蜿蜒落下,樹蔭上方落下的雨被嚴嚴實實遮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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