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之前幾次做夢,夢見了玄鳥,都是和三兄在一起時夢見的。我今日想要在夢見玄鳥。」
荀玄微帶了三分無奈,「不講道理了。夢境幽微,豈是你想夢見什麼,拉著我躺在一處就能夢見的?」
阮朝汐閉著眼,把廣袖扯過來,枕在手肘下。
「誰和你講道理?反正我不睡醒不放人。你幾日沒好好睡下了?隨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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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寧謐。擁抱而眠的兩人呼吸悠長。
阮朝汐在夢境裡穿過重重迷霧,走去濃霧彼岸。那裡是一處側殿。
漢白玉堆砌的殿室只有兩個人。半敞的窗邊站著清雋背影,仰頭望著頭頂一輪半彎月色。
聽到了腳步聲,窗邊的人回過身來。「太后娘娘安好。」
她彎了彎唇。「荀令君抱病應召入宮,不容易。」
「娘娘為何今夜相召在這處偏殿?」
她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脫去了大氅。
窗邊郎君的瞳孔微微收縮。大氅里只穿了一件銀線滾邊的粉色抱腹。
下一刻,他無聲笑了下,視線又轉去窗外。「同樣的招式,娘娘又要來一次?」
「怎麼會是同樣的招式呢。」大氅滑落到腰間,她攏著搖搖欲墜的氅衣,若無其事地站在敞開的窗邊。「從前在東宮怕人發現。如今還怕什麼?——怕皇陵里那位爬起身?」
身側的郎君側身過來,視線帶著些思索意味,在她臉上轉了一圈。
「臣原以為,和娘娘已然決裂了。」
「自然是早決裂了。」粉色的唇角彎了彎,「怎麼,荀令君該不會還想著不計前嫌、重歸於好之類的念頭罷?就連十歲的小孩兒都不信這套了。」
他浮現自嘲的笑意。視線轉回去,又仰頭望著天邊一輪勾月。
「那娘娘今夜何意?新得了式樣喜愛的抱腹,穿來展示給臣看?」
「荀令君冬日裡大病了一場,僥倖未被閻王召去,說話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娘娘謬讚。」他平靜地道,「朝堂上腹背受敵,對著各處的明槍暗箭,說話自然不能太過客氣。臣大病初癒,精力不濟,娘娘今夜的來意,還請直說。」
殿中的那個她款款移步,站在敞開的窗前,把自己展露在他的視野里,淺淡月色映亮了白瓷色的肌膚。
對著凝住的視線,她若無其事提起來意。
「你我這般糾纏不清,處處明爭暗鬥的,我也厭倦了。荀令君,自從去年底你就病歪歪的,頭天人還好好的,夜裡一場雨雪,第二日就能突發病重到起不了身,御醫也束手無策,本宮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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