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不甚愉快的記憶,被她驅逐去了腦海深處,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挑挑揀揀地留下些值得回味的,亦或是印象深刻的場景,逐漸在腦海里清晰起來。
她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緊閉的眸子轉動。
留了他幾次?四次,五次?
頭一次的巨大衝擊,震驚得她久久回不過神。
那是和她想像中的溫情舒緩截然不同的一個夜晚,他在幃帳間顯露出了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難以置信。完全失控的羞恥和慍怒席捲心頭,被鬆開桎梏的時候,她一口狠狠地咬在他肩頭,恨不得把他當場殺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她真的遣人去刺殺。燕斬辰替他擋了刀。
隔了兩三日,議事早朝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時,他依舊是那副神色不動的沉靜模樣,仿佛那夜的旖旎癲狂連同第二日的血光禍事從未發生,從他口中始終未聽到一句惡聲。
如此過了幾天,她漸漸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離奇春夢。清貴的江左皎月,怎麼可能?
她對那夜記憶的懷疑越來越甚,不信邪地又留了他一次。
徹底失控。
放縱的歡愉巔峰,難以回想的羞恥和雙倍的慍怒。
她越想越覺得他是故意報復。這次換了一波伏擊的刺客,下定決心要給他個教訓。霍清川替他擋了刀。
阮朝汐在暮色里翻了個身,摸索著拉起被角,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暈紅渲染的眼角。
剛才是他們的第一次。他屢次地放緩動作,在耳邊耐心詢問她的感受,她除了渾身酸軟沒有別的不適。
然而,零零散散想起的片段,那些不收斂的手段,她只想一想便難以呼吸。
難怪。難怪他們擁在一處時,他會問她那句怕不怕。
她當時怎麼回他的?
她想起來了。當時她嘴硬地回了一句,「……我不怕。」
阮朝汐猛地掀開被子起身,赤足去了隔壁浴間。
坐在溫熱的木桶里,眉眼沾濕了水汽,濕漉漉的長睫閉起。混亂的思緒四散涌動。
她竭力去想別的東西。聚攏而來的前世記憶,除了寢殿中格外鮮明的不可言說的部分,還有許多別的有用的東西。朝堂上的明爭暗鬥,笑意寒暄的話語下隱藏的尖銳試探。從荀玄微那處學來的,不動聲色除去政敵的手段。
其實她不該那麼驚詫的。從他做事的冷酷手段里驚鴻一瞥,足以窺見皎月清輝表面背後的暗處。
他看似行事溫和,朝堂上政見不合而得罪他的士族,大都只是罷黜官職了事。被人當面嬉笑怒罵,背後寫了文章嘲諷痛斥,傳到他面前,不過一笑了之。江左人人贊他人品清貴。因為力主北伐之事,他固然得罪了江左幾處大士族勢力,敬仰擁戴他的人也絕不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