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
小武沒讓蘇青說出更難堪的話,立即表示:“只是我估計啊。我回家商量一下,到時候見了面都可以商量。”
蘇青點點頭。氣氛沉默,似乎這時候直接離開也不合適。
大約小武也察覺到了,沒由來地說一直想問她那微信頭像哪兒找的。
那張圖片大約對他來說很衝擊,女人用瞄準鏡正對鏡頭,是電影《狂人皮埃羅》的一幕。
蘇青用來當頭像好多年了,當時老蘇看見她的頭像還說了句少看法國片。
蘇青回小武:“就一電影兒。”
“我說呢,小蘇老師還真愛看電影。”
蘇青一笑,推門下車:“回頭見。”
澡堂老東家是教老蘇書法的師父,後來老東家子女移居國外,艾秀英咬咬牙用借貸的形式盤下了澡堂。
澡堂裝的嵌玻璃木門,很陳舊了,裡面的陳設都還和從前一樣,什麼都沒變。
牆上的舊電視放著電視劇,艾秀英坐在入室收銀台打盹兒,聽見動靜掀起眼皮,見是蘇青,站起來往門口探頭。
蘇青幫她證實猜測:“他送我回來的。”
“也不請人進來。”艾秀英眼神裡帶著埋怨,兀自又說,“不過人家忙,大老遠還肯送你回來。”
蘇青牽了下唇周,沒表態,逕自推開吧檯背後的門。
狹窄陡峭的樓梯通往二樓,兩壁牆板寫滿了單詞。
“infinity”
“realize your potential”
“improve the lifestyle”
“break down”
“have no 插nce of surviving”
蘇青推開房門,摸到光。
說是房間,實際只是改造休息室而來的隔層。居室狹小,房板低矮,窗前垂著烘曬的毛巾。
蘇家的女兒在這裡度過了整個青春期,不斷為彼此占據更多的而爭吵。
後來接連出去了,帶著這裡的氣味。
困頓的,令人眷戀的氣味。
蘇青脫掉大衣與高跟皮靴,換上棉服,套上袖籠。下樓照見收銀台旁邊的等身鏡,她抹去了唇彩。
“還有啥好照的?你左右長這樣。”艾秀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