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汪汪叫,圓滾滾的眼睛訴說著嚮往。孟敘冬沒由來笑了,隨手按下琴鍵。仿佛刻在了骨子裡,熟悉的音符跳出來,東東呆了,孟敘冬自己也是一怔。
八九十年代文藝泛濫,工人里有一批老文青,像老蘇他們都會彈一兩首曲子。孟敘冬小時候短暫地練過琴,那台老鋼琴如今還放在公寓裡,也不知道生鏽沒有。
孟敘冬想到什麼,起身翻看柜子上一堆樂譜,輕易便找到一本泛黃的樂譜。封面上的字跡筆走龍蛇,是老蘇的簽名。某種意義上,老蘇這位曾經的青年工人意見領袖,也讓老孟拜服過。這是老孟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屬於前妻的東西。
孟敘冬翻了翻樂譜,將其別到腰後,走出了琴房。
客人來齊了,一屋子人熱鬧非凡。男孩縮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操縱手柄,人們在電視屏幕前晃來晃去,他悶著臉取下遊戲主機,同手柄一齊揣懷裡上樓。
鍾玫有感應似的,在客廳另一頭便把人瞧見了,喚:“吃飯了,你怎麼還走呢!”
“我不想吃——”
“這孩子!”鍾玫轉頭叫大兒子,“來,你幫忙招呼著。一會兒小陳和奶奶坐,你坐你爸邊上。”
鍾家的人一聽這話,互相交遞眼色。
孟敘冬視若無睹,在位子上落座,一面拿出手機發消息問老婆吃飯沒有。回復很快來了,老婆說吃了,一會兒和媽媽散步。
“你呢?”
孟敘冬說:“正準備吃。”
然後便沒了下文。
他老婆不在身邊的時候,總給人冷淡的感覺。可在他身邊時撒嬌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完全是表演。
孟敘冬還想說些什麼,老孟遞來盛著陳釀的醒酒器,叫他給叔伯倒酒。
人們圍坐,觥籌交錯間聽老孟談笑風生,好似當年的老蘇。
時間像進行緩慢的牌局,一張張撲克牌打出來,還不見底。孟敘冬摩挲著酒杯,難以辨析喧鬧的話語。杯底的手機牽引他的注意力,卻始終靜悄悄。
和往年一樣,宴席之後,客人繼續到棋牌室娛樂。身影移動之間,奶奶緊緊抱著布包,和一乾親戚拉扯,“冬子,冬子咱該走了!”
孟敘冬護著奶奶擠出人群,還未走進玄關,鍾玫快步攔下他們,“媽,不是說好了嗎?您那果園我找人去打理,保證今年收成一樣好……”
“你懂啥!我必須得走,冬子也得走,媳婦兒還在家裡等著他呢!”
“哎呀媽——”鍾玫不小心使了勁兒,拽下了奶奶的布包,證件與存著散落一地,還有一本泛黃的樂譜。鍾玫臉色一變,忙跪地撿起。
奶奶伸手打開她,“別碰我的東西!”
鍾玫僵硬頓住,見孟敘冬兩三下撈起東西放進布包,勸慰:“冬子,你不能走,你爸有重要的事兒要宣布。”
孟敘冬看也不看她,挑唇角哂笑,“上回也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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