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容貌出眾的舞女、歌女,樂師,早已奏起婉柔之樂。
一眾文人墨客一邊欣賞歌舞一邊等待,見狀,紛紛站起,向越王行禮。
越王擺擺手,笑道:「眾位都是風流天下聞的名士,還有不辭辛苦從外省趕來的。多謝大家給本王一點面子。我們遊覽西州,縱情山水,我必將今日文會中的詩詞,挑選出色的,刊印成冊,就叫……就叫……」出門前還背著的名字,很快就忘了。還是他身邊的王府書吏小聲提醒。
越王才拍著手道:「噢,就叫<越人歌集>!」
不管真好假好,名士們連忙叫好。
越王捋了捋須,洋洋得意之情現於胖臉,毫無機心,招呼眾人坐下,又叫王府官員去傳上美酒佳肴。
一個才子坐下時跌了一跤,打倒酒水,灑到了越王外裳。
他霎時臉色發白,忙賠罪。
對這位尚且沒有功名,只是有一定才名的年輕人,越王也笑呵呵地擺手:「不打緊,不打緊。來,去給本王換一件外裳來,給這位才俊也換一壺滿酒。」
不少人鬆了一口氣。
上一個這樣大肆結交讀書人,在江南大辦文會的,還是百年前被冤殺的當時的吳王。
如今朝廷上不知怎地,聖人忽然生了病,閉門不見諸公。一時萬般風雲起。
他們接了越王的請柬,心中簡直是轉了一萬個彎彎,但又不敢得罪皇室中人,只得惴惴赴會。
慶幸的是,越王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是如今聖上的幾位皇子中,最沒有野心,最蠢笨,也最為和氣平易近人的一個。
皇帝疼愛他,雖然將諸皇子都打發出京,但給這位心寬體胖的皇子,封到了最富庶的江南。連如今干涉前朝,牝雞司晨的胡貴妃都對此毫無疑義,顯然也很放心越王的腦瓜子。
憑誰造反,總不會是這個越王吧?
越王對他們各異的神態視若不見,笑道:「今日文會的規矩,諸位都知道了罷?我們將一邊沿湖遊玩,一邊以沿湖的各標誌景點為詩文的吟詠目標。」
眾人都說知道了。
越王又笑問:「聽說,禮部鄭侍郎的孫子隨師遊學江南,如今也在文會上,是哪一個啊?」
於是,從眾名士的最後,繞出一個美少年:「小子鄭端,字中直。拜見大王。」
越王眼前一亮,細細端詳這少年郎,見他周身潔白色,卻容色鮮明至妍。眉如燕子飛,眸似點漆,唇若塗朱。像一尊白玉上被天工妙筆畫出眉目。
他一向喜愛美女,也憐惜美男,王府中收羅了諸多妖童媛女。見了鄭端,心裡又可惜起來。
這鄭家的祖父在禮部做侍郎,鄭端的父親則是翰林學士,天子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