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麗晃晃頭:「咦?我的侵蝕又加重了嗎?這是什麼聲音?」
丁令威道:「不,不是你的侵蝕加重了。是趕屍人召來四面的幽世之炁,篩選世音的方向,在試圖操縱荒怪。」
這些聲音化作浪潮,朝殭屍們涌去。
開始,那兩具毛僵很煩躁,連打都不打了,在原地一會彈跳,一會打滾,一會嚎叫,一會試圖離去。
趕屍人立刻加大了搖鈴的力度,燈的光芒更甚,於是,湧來的聲潮更高。
一時間,幾乎是那塊方寸之地,每一毫的空間,每一縷炁,都在怒吼著「靜」!
漸漸地,白毛僵站定原地,不再動作,頭垂了下去。
綠毛僵也不再大範圍地動作,彈跳的幅度越來越小,卻還勉強掙扎。
趕屍人見此,即使是面容攏在陰影下,仍能見他咧嘴,滿面笑容。
他當即從頭上摘下一頂斗笠——他自己頭上,摘掉一頂,還有一頂。
走到白毛僵身旁,將這頂斗笠戴在其頭頂。
斗笠一戴上,便彌生黑霧,織就為黑紗,擋住了白毛僵的面容。
趕屍人搖一搖鈴鐺,它就動一動。顯然,已被馴服。
他轉過頭,看向另一頭還在奮力掙扎的綠毛僵,舉起鈴鐺,準備加大搖晃的角度。
鈴鐺剛剛舉高,一張符籙從天飄來,不歪不斜,貼在了綠毛僵的額頭。
綠毛僵的掙扎徹底被鎮壓,當即束手而立。
銅錢劍格開鈴鐺,黃袍道士不知何時站在一側,沖趕屍人甩了一下拂塵,手指夾著符籙,笑道:「這頭毛僵我就收下了。」
斗笠的陰影下,趕屍人的怒容遮掩不住,氣沖沖:「牛鼻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就……」
黃袍道士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前輩,要不然,照老規矩,我們鬥法一場,贏的人可以牽走兩頭荒怪。我初入化神,一定不是您的對手。只是,我鬥法前,須得向門中、陽世單位,俱報備一番。」
他這樣說了,趕屍人卻反而閉了口。沉著臉思索一陣,竟然又硬擠出一個笑來:「罷,一直到這時候都還沒收服這兩頭畜生,是我的技藝生疏了。道長耍得一手好符籙,願賭服輸。告辭!」
便搖起鈴鐺,帶著新收服的白毛僵,與三頭殭屍,打算一起離開。
一邊走,趕屍人一邊調弄著鈴鐺,召來一道又一道的炁,圍繞著白毛僵,似乎正在調試機器一般,嘗試熟悉怎麼操縱它。
看著他們一行的背影,黃袍道士嘆了口氣,回過頭,對那頭額頭貼了符籙的綠毛僵招了招手:「過來。」
綠毛僵一跳一跳地直著身子跳了過來。
黃袍道士平靜地對它說:「不可以無端傷人。來,對這二位道歉。」